周棠放下扇子,笑容真切了些。
他欣赏的看着沈蕴。
商人最忌重感情,像沈蕴这样冷心冷肺的人,若能为他所用,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他心思一转:“沈小友,你接下来若无其他事,不如与我一同去貔貅楼坐坐。虽没有中山那座规格大,但胜在新开不久,里面还有不少仅在西山能看到的珍宝。”
沈蕴心中已含了几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冷意,心中越冷,脸上的笑容越热:“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蕴并不知道,就在他脚底下的地面下方,竟隐藏着一条狭窄的地道。
地道仅有两人并肩的宽度,高度也不高,因近处有水源,四周潮湿又逼兀,身处其中,绝不是什么让人愉悦的事情。
一袭白衣的谢道兰站在原地,不知立了多久,宛如一尊不会动的雕像,不甚明亮的火把映着他绝色的容颜,分明眉眼清冷疏离,却因脖颈上隐约露出的暧昧红痕,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旖旎。
一旁的几个周家弟子,还有被顺带着绑来的吕师傅已是冷汗满身,一会儿后悔怎么就没赶紧把这煞神拉走,一会儿又暗骂上头的周棠,去哪儿不好,非要在这儿跟人叙旧
另一个老兄也真是厉害极了,这么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也敢利用,十条命也不够死的啊。
殊不知周棠本就是两手打算,谢道兰防身之术太多,他怕此次事情不成,被谢道兰报复,便想先拉个挡箭牌出来,让他们师徒离心。届时就算报复,肯定也有沈蕴顶在前面。
两面三刀,是商人的基本功课。
谢道兰听着沈蕴的声音,一句一句,放入脑海里,心里缠绕了多日的谜团,终于也被解开了。
他只是迟钝,并不是愚蠢。因此周棠一说,谢道兰便跟着也明白了。
原来如此。
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心,就像那日荒庙里,走进来的少年,也并非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