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抬头看了看那些红通通的灯笼,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一下。
心中却如同被针扎了一下,不是很痛,但也不能说毫无感觉,只是突然的就冒出来了,戳在心尖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伤口,又悄然消失,再没任何的感觉,却令人莫名有想哭的冲动。
但实际上,除了带谢道兰回北山的那个晚上,沈蕴再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不是逞强,而是那天的大哭似乎把他所有的痛苦都挤出来了,于是将谢道兰放入冰棺后,他整个人都出奇的平静,平静到如同一潭死水。
法岑得到消息后,找过他几次,不过沈蕴都没理
其实,那天以后,他都没再回过香雪阁。将谢道兰的尸体安置好后,他便远远的离开了,东山、西山、南山他四处在跑,借口自己很忙,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事实究竟是什么原因,沈蕴心里明白。
就像走在一条刚下过雨的坑坑洼洼的小路上,人总是会下意识避开那些积了雨水的小坑。
而有关谢道兰的一切,就是那些积满雨水的小坑。沈蕴有意无意的回避着,总不敢面对。不敢面对是有好处的,那就是此刻的平静,哪怕是对上周棠,他也能拿出心力,装出笑脸。
只是有时一个不留神,脑海中的回忆便会不受控制的溃堤而出,令他想到过往种种。
于是那根针也如影随形,刺得他不得安宁。
沈蕴闭了闭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
他接下来还有一个地方要去,还有一个人要见。
见完了,便可以回北山过年了。
沈蕴有点怕回香雪阁,甚至恐惧着见到那口冰棺。
可留谢道兰一个人在那儿,又多冷啊
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
瑞雪兆丰年,今年或许是个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