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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致勃勃的说道:“龚何如侍郎是个奇人,一辈子同方喻正过不去。方尚书耿直,龚何如脸皮既厚却又厚得很有风度,在朝堂之上只要一开口,龙颜必定大悦,歌功颂德之余却说都是因为皇上太过圣明,大伙儿只能肚里暗骂,嘴上附和。听着他侃侃而谈,不卑不亢说得尽是道理,事后你细细一想,全都是于他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看着聂十三,笑道:“原本我还担心你当了六品官却不会说话,不想你这么一抬一推一转折,尽是顺水行舟的意思。”
好奇问道:“平日倒是看不出你这般圆融奸诈,都是怎么学会的?”
聂十三淡淡道:“听你说这些话听惯了,跟你学的。”
贺敏之怔了怔,大怒:“胡说八道!我素来清名在外,连皇上都赞我刚正不阿……你知道什么叫做文人傲骨吗?”
聂十三眉稍一挑,从床后樟木箱子里取出个硕大的旧包裹,打开:“这是一百张金叶子。”
贺敏之原本正舌灿莲花,立时戛然。
“这是一万两银票,还是日升钱庄出的,见票即兑。”
贺敏之沉默。
“这是十个五两重的金锭子。”
贺敏之紧闭着嘴,深情的盯着书桌,仿佛桌角突然开出了一朵牡丹花。
“这一包银子该有五百两吧?怎么还有张当票?”
“别人送的碧玉笔洗……我要那个干什么,就拿去当了。”
聂十三不再多说,把包裹放回原处:“我给你端药去。”
笑了笑:“现在我知道什么叫做文人傲骨了。”
贺敏之十分后悔当年救了聂十三,也想不通那个又安静又听话又漂亮的小男孩怎么突然变成了这种不张嘴都让人感觉狼牙森森的恶形恶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