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敏之十分后悔当年救了聂十三,也想不通那个又安静又听话又漂亮的小男孩怎么突然变成了这种不张嘴都让人感觉狼牙森森的恶形恶状?
不寒而栗。一声叹息。
次日,聂十三领回来一对姓刘的中年夫妇做些粗使打杂的活儿,贺敏之精于刑名,一看便知都是老实人,粗手大脚却甚是干净,当即留下住在后院耳房。
晚上聂十三做了饭,贺敏之吃着却叹道:“毫无灵气!鱼肉是死的,米饭也是死的,这是山药人参鸡汤吗?分明是山药人参木鸡汤!”
推开汤碗,下了结论:“还是盈袖炖的汤好喝。”
斜眼看着聂十三:“堂堂聂少侠、大理寺六品带刀的侍卫,竟连两个小姑娘都容不下。”
聂十三道:“我是不忍。若无呷蜜意,何必攀花枝?你既对她们无心,又何苦招惹?”指着那碗汤:“你当真不喝?”
“不喝。这汤只配喂猪。”
聂十三点头:“那我重新去做。”
“算了……太麻烦了,我还是喝吧。”
过年前,聂十三的钦任下来,去大理寺见了上司同僚,贺敏之已恢复得七七八八,大理寺众人都来探过病,朝中也有一些臣子前来看望,方喻正亲自登门,带来一方歙砚,嘱咐贺敏之好生修养,随即离去。
贺敏之笑道:“方座师什么都好,却略显古板了些。”
聂十三不太明白。
贺敏之拿起砚台道:“如今百官都爱用绮丽温软的端砚,他却送来歙砚,歙砚石质坚润,磨之有锋,涩水留笔,涤之立净。”
“他是让我务必记得洁身自好,不染尘埃,要有刑官的坚和锋。”
叹道:“方大人过刚过直,不懂妥协退让,万一风云突变,只怕会遭大难。”说话间用一方锦缎裹好砚台,细细收好。
吏部侍郎龚何如着管家送来一大包人参、燕窝等物,另有一个羊脂玉的辟邪挂件,灯光下一看,一丝杂质也无,半透明的白腻纯净,只这小小一方,价值不止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