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漂尾上升,我兴奋不已:“喂!收杆啊!”
周森却泰然,直到上升已停止,他才倒竿扬竿,将一尾小鱼提拉出水面。
我忍不住跳脚欢呼,教训它:“都怪你爱吃大蒜泥!”
一道闪电过后,远山处传来隆隆的闷雷声,乌云滚滚而来,霎时间,雨就淅淅沥沥了。零星的垂钓者却依旧坐如泰山,太阳伞用作雨伞。我大口呼吸,沉浸在了雁栖湖的雨色中。
水桶里始终只有那一尾小鱼,周森的独门鱼饵全部有去无回。
我频频摇头:“啧啧,你到底是来钓鱼,还是来喂鱼的?”
“我不爱杀生,所以真的是喂鱼更适合我。”周森的回答,竟然和我不谋而合。
周森站直身:“吃不上烤鱼了,我去转转,买些吃的。”
我自告奋勇,冒雨钻回了车上:“我去吧。”
我买了烤玉米,速食的培根,还有叉好了竹签的哈密瓜回来。
周森又在上饵,我扒头看了看水桶,还有只有那一尾,游得从容不迫到叫人发指的地步。我一边啃玉米一边对着它诌文:“少年不识愁滋味,初生牛犊不怕虎。”周森也过来享用美食,鱼钩上的鱼饵自暴自弃地沦为了鱼食。
天气由阴转晴,就像刚刚由晴转阴,用时不过一瞬间。远山处架起一道彩虹。
空气芬芳中带着一丝丝腥咸,我用双手束起头发,闭着眼睛转了转脖子:“真要感谢单喜喜把如此良辰美景拱手相让。”等我再睁开眼睛时,周森正打量地看着我。他的眉毛如此浓密,幸好眼睛黑而深邃,搭配在一起才英气逼人。
我有自知之明,自知单喜喜交给我的任务我是失败了,只好:“我们回去吧。”
“好。”周森正收杆,却突然低喊了一声:“有鱼。”
他随即扬竿,于是,又一条偏爱重口味的小鱼失去了自由。
那竟然是一尾金色的鲤鱼。
我自说自话:“它会不会是鲤鱼精?会不会化作人形,是来报恩的吗?是谁对它有恩?你,还是我?”
周森:“毕心沁,你要不要带它回家?留作纪念。”
我抬眼,周森的眼睛近在咫尺,它们不但精明,更具说服力,叫我说不出半个‘不’字:“那一条,我们放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