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新娘子是美国人,吃了快三十年的油炸食品,所以有些……过分丰满。不过大宾嘛,不在话下是不是?”
“啊,”周森眯着眼睛,“你在挑战我的极限,还有没有下文?”
我不自知地笑了:“没了。”
夏日的午后,空气闷灼,我没束紧的碎发已粘到了脖子上。我爬进爬出改造周森的宾利,用缀有黄色流苏的红色绣花坐垫覆盖住原有的奶油色真皮座椅。我钻出来,举手对周森发誓:“我保证,它会恢复原样的。”
周森此时正放松地坐在一张藤椅中,手持庄盛的大蒲扇,笑着给了我一个OK的手势。骄阳之下,他的领带已松开,可铅灰色的西装裤和白色的衬衫依旧咄咄逼人。
周森忽然:“对了,需要我开车吗?”
我一本正经地唬他:“当然,而且司机还需要穿长袍马褂。”
老板娘莅临,越过庄盛,径直来对我竖大拇指:“毕心沁,做得好。”这就是“合璧”的过人之处,下头不会借花献佛,上头更是功过分明。
我对周森:“她夸错人了,做得好的是你。”
“人际关系也是一种优势,所以你大可以心安理得。”喜庆声中,周森感慨:“毕心沁,你是个幸运儿,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从事这么幸福的工作的。”
我得意忘形:“是。但愿‘合璧’可以壮大,及早有可以掌控的配套资源,不要像今天这样,在外围花掉大把的心力。有时候真的会遗憾,因为资源的短缺而在施行中畏首畏尾,一生一次的良辰吉日,也无法尽善尽美。宾利再名贵,也和锣鼓队风马牛不相及,对不对?”
“加油吧。”周森对我只有这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三个字,而这三个字,就是孔昊打死也不肯对我说的。
周森晚上另有他事,并没有留下吃喜酒。
周森一走,已整装的庄盛便伺机过来:“我的沁啊,宾哥哥对翻译官,秒杀啊,麻利儿地让他孔昊下台,大不了我这金牌司仪给你当后备力量。”
“先把你裤子的拉链拉上再说吧。”我可没有诳庄盛,他那条紫色格子的内裤真的正在招摇过市。
周森驾驶着我的小粉折返时,我正在清洗他的大宾。车身上布满了礼炮的碎屑,车内也少不了新娘的脂粉。周森将小粉停得笔直端正:“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