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寒而栗,匆匆归队。
单喜喜是自己离开的,庄盛也是。许诺要自己离开的时候,我拜托了赵炽送她一程,我又一次声明我真的不是撮合谁,只是如此良辰美景,不宜形单影只罢了。
周森仍不肯见我,而我也仍不肯不去,连狱警都建议我,不如每逢探视日,他对周森虚报一声就是了,反正也是不见,我何苦千里迢迢。我苦笑,说你当我不心疼油钱儿呢?可我管不住我的脚,有一次我明明不过是出门买个早点,一脚踩下去,就到这儿了。
那个手机号码再也查不出半根线索。单喜喜说:“有个行业叫侦探,不穿风衣不戴墨镜,扔在人堆儿里找都找不着,可是好使着呢。”
“我当然知道那好使,可将来有一天,周森知道了我请人查他,他会作何感受?我是宁可误打误撞,也不越那雷池半步。”天知地知,我有多想查他个底儿掉。
当那盆罗汉松的主干长到了八十公分高的时候,我着手给周森准备刑满礼物了。我向赵炽寻求建议时,他说半年了,你们见都没见上一面,准备哪门子的礼物。
说这话的时候,赵炽微醺着。他的律师事务所早就被还了清白,可“臭名昭著”似的,致使他接连不断地接到的全是些不法商家的委托。他越来越常借酒浇愁,但醉还是第一次。
我把赵炽的醉话当了耳边风,买了整套的渔具塞在后备箱里。我都想好了,等周森刑满的那天,我天不亮就去监狱门口堵着,二话不说,先带他奔雁栖湖,也许这会儿湖面都结冰了,可就算是凿,我也得凿个窟窿和他钓鱼,火山般的情话,气话,到了那儿再爆发也不迟。
我也想好了第二套方案,万一到时候他抵死不从,我就把“远香”当礼物还给他。我有充分的把握,他不会收,然后我们便在这收或不收的回合中纠缠,至死方休。
但是这种种假设,全部建立在我堵着了他的基础上,因为我万万没想到,少了监狱这庇护所,我仍会扑了个空。可狱警说,周森?他昨天就出狱了。
我在监狱门口顺着高墙就出溜到了地上。我连续七十二个小时高度戒备了,昨天,我梳了一整天的头,头发掉了一大把也找不到满意的发式。而就在我梳头的同时,周森出狱了?
我爆着青筋给赵炽打了电话:“王八蛋!昨天,是昨天啊!你可以不帮我,但你不可以骗我啊!我可以提前一个月在这儿等他的,可你骗得我好狠啊!”
赵炽沉默良久:“毕心沁,给许助理打个电话,试试看。”
赵炽率先挂断了电话。我麻木地调出许诺的号码,拨号。那紧箍咒又来了,关机,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