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枉必须过正!妥协的改变只会固化旧有的秩序,无法带来真正的未来。”
“三分香气楼在楚国待了很长时间,你应该明白。就像斗昭、左光殊之类的优秀贵族,只会让楚国病入膏肓。世家里面倒不如多一些脑满肠肥的无能之辈,才更有可能出现野火烧荒原、春草遍人间的繁盛。”
“楚国也是结束了这一切,才有新的开始。此情此理,放诸天下亦然。今日之楚,虽则方兴未艾,于天下而言,又何尝不是旧贵族里的旧精英……天下之痼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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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有叹息:“熊稷、熊咨度父子的眼界终究浅了一些,他们只为熊姓一家之天下,不见人族万代之荣衰。”
罗刹明月净笑了:“合着他们做皇帝的,要背弃祖业,弃绝先圣,陪你掀翻社稷,才算明君!这么说,越国文景琇,是你心中第一等的皇帝了?”
“文景琇有一些觉悟而欠缺才能,有一些胆略而胸怀太窄,他于越国的改变,是无路可走,不得不革,算不得英雄!况且……”
神侠的声音道:“我们所追求的新世界,万方有义,众生平等!又何必有君?”
“别说楚帝不见人族荣衰,万代太久,我也懒得看!”罗刹明月净摆了摆手:“还是等我超脱无上,再来听你点评天下英雄。”
神侠似乎永远热烈澎湃:“若没有贯彻始终的意志,即便超脱无上,又何能变革人间?有熊有魔孽之恨,烈山有路穷之憾,我辈欲绝永世之患,当争朝夕,勿怠岁暮!”
罗刹明月净却懒得再听:“越说越离谱了。你都敢自比人皇,这事业我还碰得吗?”
神侠的声音扬而将起。
罗刹明月净又将他打断:“不必多言!”
“我要覆霸国以证超脱,你要打破现有的世界秩序,洪君琰要掀翻荆国,东出以争六合。”
“这是我们在这个阶段各取所需,彼处合作的基础。”
“我不想做多余的事情,也不需要那样做。”
她的声音在色彩里混淆,可是又非常明确的为人所听,就像她的道路虽然混淆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中,却从来没有偏离:“我没有敌人。同样也不必有朋友。我费了很大的劲才走到今天,我只要成道。”
“谁挡你的路,谁就是你的敌人。谁帮你往前走,谁就是你的朋友。”神侠的声音道:“你要在旧秩序的破灭里成道,我要在霸国废墟上建立新秩序,咱们岂非天作之合?
“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我的天作之合!不要叫我冒更多的险,让我安安稳稳,永证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