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应晏对这个所谓的真相压根也没觉得意外,他原本就不是在生气沈知遇在这件事上用了手段,当时气盛,很多事情都掩盖在了表面之下,把人欺负到这个份上,泄了火气便看清了一些真实。
真实就是,与其说应晏在气沈知遇的欺瞒,不如说他在气自己。
他是一个商人,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商场上除了一纸合约,任何的承诺都做不得数。
毕竟连合同都能违约,更何况是空口无凭,商人的话是最信不得的东西。
但他信了沈知遇,两个人甚至都没有在正式的场合谈过这件事,他们只是在一个清晨,一个衣帽间的门口,彼此都还衣衫不整的情况下聊了几句,他说自己不愿玩那些脏的手段,也希望沈知遇能够光明正大,沈知遇没正面回应,只说了一句「我也是」他就信了。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当时对这三个字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但他后来反思,自己是真的信了,甚至从来没有怀疑过,在房子盛几次三番让自己派人去探查一下的时候他都不曾应允。
因为他相信沈知遇不会做出任何耍手段的事情来。
他竟然会这么相信一个人,几乎到了他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的地步,连他们身处的本就是一个尔虞我诈的商场都忘记了。
应晏不曾这样,即便是对从小在一个院儿里长大的朋友,他也没有到这个程度。
他生气的是自己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信任给了一个人,但这个人却又辜负了他。
加上他本身在温柠和陈富安这两件事的刻意压抑,应晏才会那么生气。
如今盛怒褪去,应晏只想在沈知遇的身上找到一个答案,一个自己为什么会相信这个人的答案。
可他没有找到。
“不必。”应晏敛了思绪,回应沈知遇:“说好了三天就三天,玩不玩都是三天,我不会连这点都赖账。”
沈知遇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在应晏这句话过后静默了一会儿便掀被下了床,他并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和他消耗,离开公司的几天,招标案悬而未决的几天。
即便是他早有交代却也不敢确保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床尾的沙发上放着叠放好的衣服,不是他的,却又明显是为他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