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跪坐在原地,“嗯”了一声:“她还小,我却觉得你比较急。”
邵宴端详着博山炉中徐徐的烟雾,不置可否,似乎并不打算立即接她的话。
良久,男人开口道:“妈,她小,我有什么好急的?”
此时的邵宴刚刚四十二岁。距离他将邵坤玉领回家里教养,已经过了十年。
邵辉贤原本合十的手放下来。她睁开眼望向面前这尊花事菩萨,道:
“为人父母是上辈子攒下的大缘分,世上所有的机缘,都会为这段缘分让步。她的亲缘已经连着你,姻缘就一定指向别人。我了解你的脾气,从来想要的一定要有,所以你不可能不急。”
“姻缘是小事情,红线断了无非再连。可未生而养的父女缘分,不能轻易舍下。”
“如果我想舍呢?”邵宴走近些,面容在冬日黯淡的天光里有些模糊。
“我比谁都适合照顾她,舍了现在的,未必不能有其他。那都差不多,”他像是自己劝说自己:“不过都是关上门过日子……”
邵辉贤细细看着花事菩萨前的供花,状似对一切都未察觉:“有这回事?我不同意。”
邵宴上前,很干脆地跪下,跪在母亲身后。
“为什么?”他垂下眼,心平气和地问:“坤玉那边您了解,即便不了解,大概也早就感觉得到,之前她是很愿意的。”
“你也说了,是之前。”
邵宴蓦然转过脸:“她跟您提了谁,慈剑英?”
“是。她现在心思不完全在你身上,所以即便我说可以,她父母也不会同意。”
“可她父母早已经不在了,现在我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