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备受追捧的,却是一位年岁尚轻的少年。他长相并不出众,甚至可以说是极为普通,多看几眼都难以在心里留个印象。
可他却又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更是与周遭的漫天黄沙、风尘仆仆显得格格不入。
“任公子,这次和肃朝的马匹生意,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还有我,前几日新进一批上好的皮革,不妨南下去换成绸缎。老爷们最喜欢肃朝的绸缎了……”
不论众人多么热切,那少年始终不发一言。他径直来到自家的商队之前,将背上满满一包裹的银子扔给了帐篷边的女人,才堪堪回道:
“抱歉了,诸位。在下近日要休息一段时间,与肃朝的生意暂且搁置。”
“这……”众人踟蹰许久不肯离开,怀抱一丝希望地又追问:“那您打算休息到什么时候?下个月,下下个月?等下了雪,生意可就没法做了呀。”
可他们的担忧却丝毫无法将少年撼动。后者仍是态度坚决,到最后,只剩一句:“若大雪封路,便等来年再组织行商。诸位不必等候,自行南下便是。”
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只得离去。有人不解,追问着同伴为何要听命于区区一黄毛小子,同伴则立刻噤声,比出一道砍头的姿势来。
待到走远了些,这才低声解释道:
“你是刚入行的吧?那小子看着年轻,人却老道,对肃朝的风土人情一清二楚,南下做生意无往不利!且他武功高深莫测,上回有不长眼的,意图杀人截货,直接被他三剑斩于马上。”
“短短半年,他便领着自家商队在这一带一家独大,咱们大家伙儿跟着他一块儿行动,还能混口汤喝。”
说着,同伴又朝帐篷方向投去一眼,这次则落在了那位任公子身旁的女人身上,她正敲打着算盘核对账目,对着一整包银子,旁边却无一人敢上前抢夺。
“看见那女子了吗?据说是中原药法门里出来的,可是个用毒的好手。你可小心着点儿,千万别打她任何主意,保管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被他戳中了心思,那新人面色一僵,转念又想到,这家伙儿莫不是看自己面生,在吓唬他呢?
等到众人散了个差不多,时辰逐渐擦黑时,这新人再也坐不住。他偏偏要去探一探那位任公子与美艳小娘子的底细。
当晚,便指派七八名手下,趁着夜色潜入任公子的商队里,只听几声惨叫,黑夜里再无动静。那新人以为手下得了手,提了口朴刀,晃晃悠悠地走出来。
来到帐前,却见任公子手持白绢,擦拭着染血剑锋。求饶的话还未能讲出于口,眼前寒光一闪,脖颈处喷涌而出一片温热。新人抬手去探,发觉喉管、动脉皆断,当即栽倒在地,彻底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