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个巴掌,贺恩将人抽倒在地,旋即悲痛地闭上双眼。
事已至此,纵使他砍了所有官兵,也不可能挽回已然发生的悲剧。只恨自己被京城的动向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没能顾及到此处发生的事情……
匆忙赶来的金枝亦是触目惊心,她望向贺恩,只问道:“还走吗?”
答案随着贺恩攥紧的双拳亦是不言自明。嘹亮的一声马哨,唤来他的坐骑,贺恩吩咐众人即刻整顿,准备讨伐马匪。
“那你呢?”金枝拦到他的面前。
“我?”少年冷笑一声,“我有一笔债,须的即刻去讨来。”
随着马儿冲向城中,贺恩的背影渐渐化作一个白点。在他身后,金枝神色犹豫,欲言又止。鸿笺跑上前,焦灼地要她拿个主意,并反复提及那自京城赶来的一队骑兵。
“走?他的心就在这里,还走到哪里去呢……”
说回贺恩,他纵马一阵狂奔,径直来到鄂强府前。出乎他意料的是,竟然门可罗雀。
往日成群结队的护卫与家丁,全都遣散了个干净,白布高悬,“奠”字在狂风中吹鼓拍浮。
待到他走入院里,一路飘洒的纸钱凌乱不堪,有些已经被雪水泡的软成了浆糊,又被新的黄纸覆盖。空气里传来低低的呜咽声,悲凉得令听者头皮发麻。
然而贺恩丝毫不曾畏惧,他本就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此时此刻,剑尖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那压抑的哭声反倒自己消停了。
嗤笑一声,他不免讽刺地想:到底是活人,还是怕死。
“鄂强,是你走出来,还是本官亲自去寻你?”
声音落地,没有任何回应。贺恩也不恼,继续朝着正堂而去。
他一脚踹开房门,昏暗的室内窜起一阵火光,那鄂强就守在铜盆之后,“哗哗”地向着盆中抛投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