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可能地坦然,却还是难免心神一阵阵发颤。穆乾会怎么想、怎么做?
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往死里逼,还是如同宫中时发生过得无数次那样,把他困在身下,肆意凌|辱?
他缓缓从袖中落下一枚暗器,随时可以握在手中。
就在他做着准备时,穆乾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可是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立刻降临,反倒是同样的柔声伴随着指尖的轻抚,附在了他的面颊上。
“朕很想你。”
纵使他的动作无尽轻柔,却还是在强迫贺恩抬头,自下而上地同他对视。
一样的俯视,一样的居高临下,他还是那个穆乾,高高在上、困他于鼓掌的穆乾。
心中忽而释然了,贺恩失心疯了般的勾起轻笑。
半年来,每个难以入眠的夜晚,他都会陷入奢望,祈求上天能否开恩对他贺恩多一分仁慈。
他的出逃,究竟能否让穆乾明白,他不要做金丝雀,他生来就该是遨游天地的飞鸟。
飞鸟不该被豢养,不论束缚他手脚的是甜蜜的谎言,还是恶劣的压迫。在被强权攥紧,被皇权勒住咽喉的时刻,他宁可触笼而亡。
听啊,穆乾在说什么?
他很想他?
“是吗……”贺恩仍是笑,只是眼底一片冰冷,“天下姿色上乘者数不胜数,陛下何必执念至此。漂泊半年之久,微臣这身贱骨贱肉恐不能伺候好主子,您呃嗯!”
话语尚未说完,就已经被掐住了喉咙。一切确如贺恩预料。
穆乾还是那个穆乾,分毫都没有变过。
他的目光逐渐阴鸷,紧盯着贺恩,一字一顿地反问道:
“贺恩,你认为,朕对你唯有情欲之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