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萦华宫内烛火通明。
牧菁初身披玄狐裘,赤足踩在冰凉的青砖上,殿外羯鼓骤然擂响,伴以筚篥幽咽的调子,如同一把钝刀割开沉沉夜幕。
“娘娘,陛下驾到。”贴身侍女落蕊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兴奋。
闻言,牧菁初嘴角含笑,落蕊上前为她褪下裘衣,露出内里那件北疆特有的银线薄纱舞衣 ——
肩袖仅以数枚珍珠串连,腰肢束着嵌满绿松石的银链,每走一步,缀在裙摆的琉璃片便发出细碎脆响,恰似雪夜踩碎的冰晶。
宣璟帝掀帘而入时,正见牧菁初立在中央,薄纱下腰肢的曲线若隐若现,裸露的脚踝在光影里泛着象牙白。
宸妃病逝时那副苍白面容,竟在此刻与眼前的鲜活躯体重叠。
他喉头滚动,龙袍下的手指不自觉攥紧了玉带。
羯鼓骤然加急,如战阵催发。
牧菁初旋身而起,银链在半空划出冷冽弧光,琉璃片随腾跃的舞姿迸溅万千流萤。
她时而伏身如灵蛇贴地,时而跃起如海东青捕猎。
异域乐声里,她眼尾上挑的眸子始终锁着御座,那抹毫不掩饰的媚意如钩子,直勾勾勾着帝王散了神的魂魄。
一曲终了,牧菁初跪伏在地。
宣璟帝抬手止了乐声,殿内霎时只剩两人交错的呼吸。
她却扭着腰肢款步上前,银链拖过地面的声响越来越近,像极了缠绕脚踝的毒蛇。
“陛下可觉得······ 臣妾的舞,美么?”她仰头望着他,眼尾的朱砂痣随着喘息轻轻颤动,呵出的热气拂过他的手背。
宣璟帝扣住她腕骨的手指骤然收紧,触手一片冰凉滑腻。
“自是极美的。”他喉结滚动,龙袍袖口蹭过她肩侧珍珠串,发出轻响。
“那陛下说说 ——”牧菁初踮起脚尖,银链缠上他腰间玉带,眼尾上挑的弧度恰如弯月,“是臣妾的舞美,还是臣妾这张脸更合陛下心意?”
宣璟帝喉头一哽,反手将她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