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袁勇挂断了电话。
男人站在楼梯间里忍不住咋舌,老师说话真是咬文嚼字,叫人直起鸡皮疙瘩。
什么前程似锦,他要袁憬俞风风光光的,一辈子风风光光的才好。
袁勇咬着烟头,笑了一下。他披上外套,将一身肌肉盖起来,也遮住了不断渗血的伤口。
店里需要有人坐镇,袁勇不能一整天待在病房里,他在护士那儿借到一支笔和一张白纸,写下一小段话搁在床头。
病房里,袁憬俞睡得沉沉的。
他睡觉非常安静,不打呼噜也不说梦话,小时候怕黑,袁勇搂着他睡一起,一整夜也感受不到翻身的动静。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一张年轻的脸。
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袁憬俞在一个镇上长大。
从有记忆开始,父亲穿着长衫,嘴里念念有词,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书生卷气。只不过,他并不是中学老师,甚至连学堂也没去过。
直到长大后,袁憬俞才明白,父亲只是想装成读书人骗女人睡觉。
他的母亲,一个天真烂漫的女人,便是被男人的皮囊哄骗了。这位前半生清白无辜的女人,迈入不幸人生的第一步,是她过早的结婚生子了,过早的将喜豆子和喜糖撒给了小镇上的人们。
他们结婚的第一年,生下一个孩子。
这位新婚的女人,本该泡在蜜罐里的甜蜜女人,还来不及想象更多日后的幸福,婚姻立即遭受到了一次强劲的冲击。
她生下的是一个两性畸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