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打消疑虑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床脚,杨以枝的视线突然凝住了。
那是一块硬币大小的,已经干涸的精斑。
很奇怪,比恶心更先袭向杨以枝的,是一种毛骨悚然的危险预警。
是身体直接越过一无所知的大脑拉响的最高警报。
离开这里。
高胜寒一如既往地坐在餐桌等杨以枝共进早餐,见杨以枝落座,立即放下手里的报纸,笑容和熙地为继子布菜。
“听小菲说你喜欢广式早茶,我就多准备了一些……”
“我要和杨梦菲通电话。”
杨以枝打断高胜寒的话,眼神紧紧地盯着继父,不想错过他每一丝微小的表情。
“我的手机丢了,我要用你的手机。”他的手机落在简子楼里,已单方面和外界失联快三天。
男人怔了一下,突然很懊恼似的自责着;
“瞧我,粗心大意的,也没看出来不对,你们这些小年轻哪个不是手机不离身的……”
男人说着,立即起身去拿手机,转身的一刹那,脸上长辈的慈爱顿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冲破束缚的兴奋。
杨以枝接过男人已解了锁的手机,手指点开通讯录,按下置顶的“小菲”号码,走到卫生间里等待。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独属杨梦菲的冷淡嗓音从听筒传来,杨以枝鼻尖一酸,突然有些委屈。
“妈……”
“甜甜和我分手了……”
“我有点难过。”
电话那边沉默很久,才缓缓安慰;
“没关系。”
“别难过。”
“会好起来的……以枝。”
杨以枝眼皮重重一跳,浑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
几乎是从牙齿缝隙里挤出来的“恩”,杨以枝僵硬着手指挂断电话,脸色苍白若纸。
杨梦菲从来不会这么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