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枝,听我说,你得立刻离开这里。”
高长清深深地吸了口气 ,平复了下过于急促的呼吸,面色焦急而肃穆;
“高胜寒……”话说到一半,高长清突然噤声,对上杨以枝茫然的目光,内心再一次被愧疚和罪恶感淹没。
这要他如何开口?目睹好友被生父猥亵,自己却没有第一时间挺身而出救下好友,甚至面对被肏弄得人事不知的好友,还可耻地起了反应。
高长清别过视线,不敢与杨以枝对视,半晌,才艰涩开口;
“高胜寒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你要小心他……”
“清哥,我知道。”
许是高长清现在的脸色太难看,像是要哭出来了,杨以枝直接打断他,言简意赅;
“我妈可能出事了,我得回花市,你能帮我吗?”
杨以枝镇定的态度感染了高长清,他立马定了最近的机票,就在今晚。
晚上,杨以枝用过晚饭后便假意缠着高长清玩swich,实则跟着高长清抹黑从花园小路逃离庄园
。
今晚是满月,月光格外明亮,照亮了少年脚底崎岖的前路。
两人一路无话,终于就要走到山脚,远远地看到朋友的车,高长清一路绷着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小枝,你……珍重。”
千言万语,尽数凝在这一句话里,高长清看着杨以枝,目光深深;
“对不起……还有,保护好自己。”
杨以枝虽然有些不解他突然的道歉,但被他语气里的情谊所触动,重重地拥住高长清,许下男人之间的诺言;
“我会的。”
“我还要和你去红场看胜利日阅兵呢。”
“……好。”
三言两语间,他们已行至山脚,月亮隐去身形,黑暗中,两点昏黄的车灯恍若鬼火。
高长清低低地唤了一声,跟朋友打了声招呼,帮杨以枝系好安全带,目送越野车逐渐消失的背影,耳畔突然响起席慕蓉的诗;
筵席已散,众人已走远,而你在人群之中,暮色渐浓,无法再辨认,不会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