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只手?紧握着装着鞋的盒子?,拎出?一双穿在脚上,低着头准备走,刚刚要走出?房间就被听见?闻祈慢慢念她的名字:“茵茵。”
江稚茵停了一下脚步。
“既然觉得每一份心意都有被表达的必要,既然觉得对人要公平,那对我?是不是也要公平一点。”他的手?指仍旧抵在衣柜的把手?上,低了下头,被头发和眼睫遮住的眼睛情绪不明,“我?跟你见?面时、说话时,能不故意躲开吗?”
“我?希望至少?你能暂时……先把我?当一个正常人看待。”
他歪了一下头,抚上衣柜的手?垂落,轻笑一下,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什么,只是接着喃喃:“做不到么?”
“可以?。”
窗户外骤然投射进来一道月光,被切割成窗棱的形状,横亘在两人之间,江稚茵脚边被全然照亮,连她说话时每一根颤动的睫毛、每一根被热风吹起的头发,都染上了深蓝的月色,而?闻祈身?边就只剩下影子?。
他止住呼吸。
就算只是这间小小的屋子?,好像都有黑与白、光与影的差别。
江稚茵看着他,在短暂地迟疑后还是说:“我?可以?用平常心对你。”
“虽然不会和好,但还是祝福你能找到自己生活的方式,坦荡、光明正大?、幸福地活着。”她瞥了眼阳台上被剪掉的花,“别在阴暗的角落种花了,闻祈,晒晒太阳吧,不然活不了的。”
她拖着长长的裙摆走出?房间,闻祈站立原地没有动作。
只有云在动,慢吞吞牵着光影走。
曾照在江稚茵身?上的那片月光,缓缓移动到他脚边,连同眼睛与苍白垂落的手?指也一齐被照亮。
夏天明明都要过?去了。
可是啊,好大?的风,好响的风铃声。
闻祈摁着助听器。
他的耳朵像是要被再次震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