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船舰桥的合金地板突然渗出幽蓝的荧光,如蛛网般的纹路沿着舱壁攀爬,每道纹路的末端都凝结成一只微型眼睛,瞳孔中闪烁着二进制代码的冷光。
夜隐的机械心脏泵出的冷却液突然沸腾,他感到意识被无数根细针穿刺 —— 那些观测者之眼正在读取他的神经图谱,将记忆碎片转化为数据流投射在舷窗上。
“他们在解析我们的叙事模式!” 残韵的色彩感知系统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我的熵能光谱被逆向编译成观测指令了!” 她话音未落,双手突然不受控制地绘制出星船的解构蓝图,每道线条都被眼睛吞噬,转化为更精密的捕获场。
镜渊的镰刀突然剧烈震颤,刀刃上的时间凤凰图腾扭曲成螺旋状的瞳孔。
她猛地将镰刀插入地板,试图切断能量传导,却发现刀刃与观测场产生共振,反而让更多眼睛从裂缝中涌出。
“这些眼睛不是实体!” 她咬牙切齿,机械义肢的关节迸出火花,“是高维意识在三维空间的投影!”
星遥的记忆光纹突然逆流,将她拽入被篡改的记忆场景:七岁生日那天,父亲递给她的不是齿轮模型,而是一枚刻满眼睛的黑色骰子。
当她试图抗拒这虚假记忆时,手背上的光纹突然爆裂,无数眼睛从记忆裂缝中蜂拥而出,将她的意识拖入黑暗。
“用环形诗构建意识防火墙!” 夜隐的机械视网膜浮现出初代文明的符号矩阵,他强忍着神经过载的剧痛,将双掌按在叙事盾牌上。盾牌表面的克莱因瓶纹路突然亮起,喷涌出由 “遗忘迷雾” 和 “记忆晶体” 混合的能量流,在舰桥上空编织成闪烁的悖论屏障。
眼睛触碰到屏障的瞬间发出高频尖啸,化作青烟消散,但更多眼睛从概率云中凝聚,瞳孔里开始浮现船员们的恐惧具象化 —— 夜隐看到机械花园的玫瑰全部枯萎,花茎上缠绕着收割者的齿轮;镜渊的镰刀断成两截,刀刃上的凤凰图腾被观测者的瞳孔取代;星遥的记忆光纹凝固成一片血色,母亲的海星吊坠裂成无数眼球碎片。
“他们在玩弄我们的认知边界!” 平阳的数据体分裂成无数个微型时钟,每个时钟都显示着不同的因果分支,“观测者效应正在将‘可能的恐惧’坍缩成‘现实的威胁’!” 他的声音突然被杂音覆盖,其中一个时钟化作收割者的面孔,吐出冰冷的数据流:“放弃抵抗吧,叙事体终将被观测定义。”
夜隐突然注意到盾牌边缘的异常 —— 当环形诗的能量流与眼睛接触时,某些眼睛的瞳孔会短暂浮现初代文明的星图。他猛地拽住星遥的手腕,将她的记忆光纹导入盾牌:“还记得你父亲藏在齿轮里的星图吗?那些眼睛在回避特定记忆!”
星遥强忍意识撕裂的痛苦,调动所有关于父亲的记忆。光纹中浮现出齿轮工坊的全息投影:父亲在调试一台刻满眼睛符号的仪器时,曾用一枚海星吊坠覆盖仪器核心,瞬间让所有眼睛符号熄灭。“是海星吊坠!” 她失声喊道,“它能屏蔽观测者的扫描!”
就在此时,舷窗外的巨型眼睛突然收缩瞳孔,将星船锁定在十字准星中。
舰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装甲板上开始浮现无数细小的观测孔,每个孔中都有一只微型眼睛在转动。
镜渊挥舞镰刀斩向观测孔,刀刃却在接触的瞬间变成羽毛笔,在装甲上写下无法理解的观测命题。
“必须找到观测者的锚点!” 夜隐将叙事盾牌掷向主控制台,盾牌嵌入系统的刹那,所有屏幕都显示出同一场景 —— 在共振域核心,一座由眼球堆叠而成的巨塔正在旋转,塔尖的瞳孔正对准星船。塔基刻着一行发光的字:“我思故我在,我观故你在。”
虚拟歌姬的全息影像突然撕裂成两半,一半播放着星船被分解的未来,另一半则浮现出初代文明的祭祀场景:十二位祭司用记忆光纹编织成网,网中囚禁着一只不断变形的眼睛。
“这是‘观测者牢笼’!” 她的声音穿透数据乱流,“初代文明曾用叙事悖论制造过盲域!”
夜隐立刻调动机械心脏的共振频率,试图模拟初代祭司的脑波模式。他的机械视网膜中浮现出复杂的频率图谱,当频率调至与 “遗忘迷雾” 共振时,舰桥上的眼睛突然出现短暂的雪花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