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从那上面滚下来了。
绍桢发现自己浑身不能动弹,最大的动作仅仅是手指微微蜷缩。
身上不知有多少伤口,最痛的地方在左肩,好像有人拿着刀一点点地剐肉。
更糟糕的是,她头脑昏沉,好像在起热,试着张了张嘴,却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而周遭除了不知名鸟兽窸窸窣窣的动静,再无人声。
一只老鸮从高高的树梢飞下来,扑簌着翅膀在不远处落脚,精亮的目光紧紧盯着她,显然是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绍桢有些绝望。
她是不是要死在这儿了?
她还没有和女儿相认。
那只老鸮忽然动了,不紧不慢地踏着腐叶过来。
绍桢恐惧地闭上眼。
下一刻,不知何处飞来一只石子,精准击中了凶鸟。
老鸮尖利地长鸣一声,扑打着翅膀飞起远去。
绍桢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没有看清脸,只闻到隐约的竹叶清香,还有微微的汗味。
令人心安的怀抱。
她想问问他是谁,但是终于获救心神骤松,巨大的疲惫挡也挡不住,昏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有人低低地说话:“……清减了很多。”
这声音略有熟悉,绍桢困惑着,实在想不起来是谁。
入眼皆是黑暗,甚至她察觉不到自己有没有睁眼,浑身的疼痛已经减轻了些,只是仍旧不能动弹。
那个人好像起身了,鞋履踏响,可能是想离开去做些什么。
绍桢非常惶恐,生起强烈的不安,驱使着她伸出手,攥住了一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