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桢怕有人悄悄潜来,也不敢在这里停留,继续向前走去。
这会儿没了人追杀,山风呼啸着擦身而过,有种深山特有的寂静凄清。
她又冷又累,左肩处的伤口却陡然深刻起来,方才的包扎在打斗之中裂开了,血迹从布料中渗了出来,滴答滴答流了一地,草地上有一条深色的血线,从远处一直蜿蜒到她脚下。
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嗅觉早就麻木,绍桢根本察觉不到。
好像流血太多,她有些头重脚轻之感,几乎是麻木地提步往前走。
目眩越来越严重,没有留意到脚下一丛缠结的杂草,毫无察觉地踩上去,被狠狠绊了一跤,前面不巧正有一块坚硬的石板。
额头重重磕了上去,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啊……”
绍桢捂着头低声痛呼,意识更模糊,心想今晚真是倒霉透顶,挣扎着想站起来,脑中最后的一丝清醒神智也终于散去。
她彻底人事不省。
……
车辙轱辘轱辘碾过松软的泥土,惊起树梢上鸟雀扑簌着翅膀飞向夜空。
忽然有人像是发现了什么,翻身下马上前查看。
“是张大人!”
“张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快去禀报赵总河!”
赵逢辰已经掀开了车帘:“何事喧哗?”
护军匆匆跑来,拱手回禀道:“总河,张大人在那儿!”
赵逢辰皱眉,立刻下了马车,大步朝几个护军聚集的地方走去。
果然是绍桢,侧躺在水潭边上的一块青石板旁,额头磕破了血口,血迹顺着脸颊划下,双眼紧闭,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