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红旗书记的任命在会议讨论中一路绿灯,即将荣升为副市长,并兼任曹河县委书记,这无疑是仕途上的一大飞跃。然而,与此同时,按照市纪委的要求,棉纺厂纪委对柳如红作出了行政记过、调离原岗位的处分决定。这两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却在东原官场和商界激起了不小的波澜。
为了这件事,周海英特意约见了杨伯涛。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迎宾楼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气派。宴会厅内,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红木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却无人动筷。
周海英一脸歉意地坐在杨伯涛对面,他的眼神中满是愧疚,手指不停地摩挲着桌布,仿佛想要抚平内心的不安。“杨厂长,我实在是不好意思。” 他的声音略带颤抖,“我本是好心,想着资助郑红旗书记改善生活,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你一定要把话带到,特别是跟柳如红说清楚,我周海英从来没有要给他们添堵的想法。” 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杨伯涛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无奈。他重重地靠在椅背上,这事倒是让自己有了和周海英讨价还价的机会。
杨伯涛故作为难的说道:“这事除了退钱,纪委还明确要求我处理柳如红。周会长,我可告诉你,这件事把我害惨了,你说平时我和柳如红郑红旗两口子的关系不错,这事一出,我也是彻底把人家两口子得罪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委屈和抱怨,“我本来想把柳如红调到厂办当主任,没想到现在是人也得罪了,各方关系也搞僵了。” 说着,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中满是苦涩。
周海英看着杨伯涛满脸的愁容,只能轻声宽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搞了这么一封举报信,把大家都弄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面。关键还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一旁陪同的丁刚局长拍着桌子,在安静的宴会厅里格外刺耳。他怒目圆睁,满脸通红,大声说道:“妈的,群众里面有坏人啊,杨厂长,我高度怀疑,就是你们厂的人,把消息泄露出来的,我们公安局直接去查,看看是从哪个邮局寄出来的。”
听到这话,魏昌全脸色阴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杯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丁局,这些东西哪有那么好查?根本就查不出来。我看棉纺厂还是要加强内部管理,别让一些核心消息随意泄露出去嘛。”
杨伯涛更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肩膀微微下垂,整个人显得无比疲惫。“我给你们说,你们都不相信,这消息根本不可能是我们厂出去的,厂里知道这事的,就三个人,一个柳如红,一个我,还有一个和你们对接的财务科长,财务科长,那是我的小姨子啊,嘴严的很,就是市纪委找她问话的时候,她都没有说半个字,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去说那?问题肯定处在你们龙腾公司!”
周海英也是怀疑过,这个问题到底出在那里,自己不是没怀疑过自己人,但是王曌说的对啊,公司的人何必关心这自己的钱给了谁那?更何况公司知道这事的,也就是财务上的人,其他人也是不知道。”
周海英看着在座的人,心里暗道,除了公司的人,也就这个桌子上的人知道这事,该不会是这个桌子上的兄弟,把这消息举报了吧。想到这里,周海英不动声色的看了在座的人,目光就落在了魏昌全的身上。
杨伯涛今天来,倒不是为了柳如红的事,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杨伯涛道:“现在问题更复杂了,上面要对我们棉纺厂进行调查。这把目标直接对准了我们厂,周会长,我今天来找大家,主要就是为这事。棉纺厂已经经历过一次审计,没什么大问题,纪委何必还要调查我们呢?还请周会长给我们想想办法、出出主意。柳如红都已经调到工会当一名普通工作人员了,没必要再调查我们了吧。” 说着,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周海英,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周海英没想到事后还有这么一出,市纪委竟然盯上了棉纺厂,这让他十分意外。他瞪大了眼睛,微微张开嘴巴,略显讶地说道:“哎呀,老杨啊,你的意思是市纪委要去棉纺厂搞调查?”
杨伯涛点了点头,神情凝重地说:“是啊,而且来的很快,我们都接到通知了,下周一就要进驻,说是要对我们进行定点督查,看看企业有没有什么问题。而且这次是市审计局和市纪委联合组成的督导组进驻棉纺厂。周会长啊,这不是对我们打击报复嘛。”
周海英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乱套了,乱套了,你看现在的政府,督导组满天飞,考核组遍地走。个个都有尚方宝剑。” 他眼神中满是感慨,回忆起过去,“以前啊,我不是自吹,我父亲主政东原的时候从来没搞过这个组那个组,都是走正常渠道。这都快搞成锦衣卫和东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