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京看了看刘超英,说道:“超英,你先说说。”
刘超英搓了搓手,揉了揉额头,一脸无奈地说道:“也没什么好说的,家属可能要闹事,目的很简单,一是不让翻历史旧账,二是要求照顾老黄县长的家属。他们态度很坚决,我们劝了也没用。”
刘进京补充道:“我们不是来说情的,只是情况确实复杂。县委政府要是不拿出明确态度,群众安抚工作很难做。明天一早,我和超英打算去老黄家,争取让他尽快入土,把事情平息下来,不然影响太坏了。”
我神色凝重,问道:“他们打算怎么闹?堵门、撒泼打滚,还是以死相逼?总得有个具体的方式吧。”
刘超英叹了口气,说:“县长,您得提前做好准备,他们说要抬着老黄县长的尸体去县公安局门口。这明显就是想给政府施压,让我们妥协。”
我一听,顿时怒从心头起,一拍桌子,怒道:“简直胡闹!抬到公安局门口?这是扰乱社会秩序,影响恶劣!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刘超英劝道:“所以县长,您得尽快做决定。老黄县长上吊自杀,已经在群众中造成了恶劣影响,要是他们再把尸体抬到公安局门口,后果不堪设想,局面可能就失控了。”
我深吸一口气,郑重表态:“正好两位都在,我代表政府表个态。公安机关是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执法机关,是打击违法犯罪的利剑。要是这把‘刀把子’被坏人掌控,被舆论和道德绑架,东洪县的社会治安和经济发展还怎么保障?公安局不是‘和事佬’,田嘉明依法执法,县委政府绝不干预。我再强调一点,教师招考,符合条件的可以参加,也可以弃权。县委政府不可能为了三十多个人,让一千多人失去希望。公平正义必须坚守!你们要记住,一千七百多名民办教师,如果连他们都不相信公平,又怎么能教出崇尚尊师重教的学生?老师的眼里没有光,又如何为学生指引方向?这件事,县委政府绝不退让!哪怕面临再大的压力,也要坚持原则,维护东洪县的稳定和发展!”
在办公室里,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电流声,我坐在办公桌后,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目光严肃地看向刘进京和刘超英:“进京、超英,咱们都是党员领导干部,肩负着东洪县百万群众的信任,父老乡亲都是看着咱们那。要是有领导干部掺和其中,搞非组织活动、和县政府对着干,县委政府绝不会坐视不管。我把话撂在这儿,坚决与这类行为作斗争。也请两位老领导在关键时候,坚定支持县委政府,务必确保东洪县社会发展大局稳定,绝不能出乱子。” 我顿了顿,窗外的风呼啸着拍打着玻璃,“现在这个节骨眼,容不得半点差错。”
刘超英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忧虑,他向前倾了倾身子,说道:“现在我们就怕矛盾激化。说句实在话,要是咱们抬抬手,拿出一个名额单独照顾李爱芬,也就是老黄县长的小姨子,其实也不影响全县大局。老黄刚走,家属情绪激动,适当安抚一下,能平息事端。”
我毫不犹豫地摇头,态度坚决地回应:“不可能。今天我一直在了解情况,老黄不是还有子女吗?他们在县里工作吗?进京、超英,你们别总盯着老黄的二婚夫人,去走访走访他子女,问问他们的想法。那毕竟是他们的父亲,就算以前做得不对,血缘关系也无法割断。人都已经去世了,不能再被人利用,明白我的意思吧?”
刘进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认同道:“老黄家的小子我认识,在城关镇工作,和我家那小子关系不错。朝阳,你说得很有道理。没有十全十美的父母,既然人没了,就不能再被当作工具,传出去也不好听。我回头就去和他聊聊,做做好思想工作。”
刘超英却无奈地摇头道:“老黄家的儿子我们都认识,可他和老黄积怨已久,不敢保证在这件事上他会出面管。说到底,他还是觉得老黄对不起他们母子。当年老黄抛弃他们母子几人,另娶他人,对儿子的成长也疏于关心,这心结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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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道理不用多说,做思想政治工作,你们二位比我有经验。但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要是连公平正义都维护不了,还谈什么其他?不能对老实人百般挑剔,也不能对有关系、有背景的人过度偏袒。好了,就这么定了。咱们必须坚守原则,绝不能向不合理的要求妥协。”
送走刘进京和刘超英后,我靠在椅子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心里清楚,当下东洪县各方势力蠢蠢欲动,都想借老黄的事情大做文章。暗流涌动之下,必须保持定力才能稳住局面。我暗自思忖,此时若退让一步,往后类似情况都得妥协,石油公司关不了,政法队伍管不好,农业、教育系统也会陷入混乱。必须斩断这些利益链条,才能让东洪县走上正轨 。
与此同时,在胡延坤家中,暖黄色的灯光映照着他满脸的愁容。他瘫坐在沙发上,面前的晚饭早已凉透,却一口未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袅袅青烟在空气中弥漫,仿佛他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
他的妻子从厨房走出来,围裙上还沾着水渍,见状,疑惑地问:“你到底怎么了?老黄死了,你还真跟多伤心似的,不吃不喝的?平日里你俩也没多深的交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