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的暮色裹着硝烟味,展昭踏入政务厅时,青鳞剑鞘上还凝着琅琊港的盐霜。
他望着阶前新栽的茶树——那是法正从益州带来的"蜀道青",叶片蜷曲如未展的密信,益州之地,与刘备大有渊源,是前世的定基之地,也是这一世的决胜之地。
"主公久候了。"
陈到的白毦枪横在屏风前,枪尖有意无意扫过展昭腰间酒囊。
厅内烛火倏地一暗。刘备从《流民垦荒册》后抬起头,案头雁鱼铜灯映得他鬓角霜色愈重。展昭瞳孔微缩,比起月前征宛城时,这位雄主眼底的纹路又深了几许。
"处理干净了?"
刘备的声音轻得像檐角铜铃,展昭却听出冰层下的暗流。
他反手解下染血的斗篷,露出内衬暗阁纹饰:"刘协在琅琊港很喜欢吃鱼脍,甘宁正好最近不出海。"
竹简坠地的脆响惊飞窗外寒鸦。刘备腕间赤龙纹忽明忽暗,他绕过龙纹案几,葛布履踩碎满室光影:"君复,你袖中的血腥气,比虎牢关的尸山还浓。"
展昭轻笑,剑穗金铃撞出清越声响。
他信手抓起案头茶盏,碧螺春混着当归苦香入喉:"主公可知,刘协逃出长安那夜,伏皇后是如何?司马懿给他喂的'五石散'里掺了尸蛊卵,即便不杀,也活不过三个春秋。"
刘备猛然攥紧《氏族谱》,帛页"刺啦"裂开。他想起关羽打下许昌地宫,那些锁着先帝妃嫔的铁笼里,白骨腕间还套着龙凤金钏。
"所以你就替孤做决定?"
赤龙纹顺着手臂盘旋而上,在刘备眉心凝成竖瞳状金痕。
展昭的剑鞘突然嗡鸣,青砖缝隙钻出麦苗状文气,将两人笼罩在奇异的力场中。
陈到的白毦枪破窗而入,却在触及力场时碎成齑粉。
"出去。"
刘备的声音并不高,陈到却如遭雷击般踉跄退后。
这位亲卫统领第一次发现,主公温和表象下蛰伏的,竟是能驯服吕布之戟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