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来一个侍女,吩咐道:“你跑一趟刘公公那里,就说今年的曲水宴给我留个位置。”
曲水宴顾名思义,是每年初夏时节在宫中的曲风池边上举办的宴会。
除了仿照古人流觞曲水宴酒作乐以外,这曲水宴最重要的便是作诗。拔得头筹者可以向帝王讨个彩头,通常是帝王身边的小物件,扇坠子,玉佩一类,不是多贵重的东西,形式大于实质。
这种场合冯妙瑜多是不出席的,毕竟以她那个名声,去了也是自讨没趣,只会讨人嫌弃,还不如找个借口推脱掉。
这次既是为了谢随,更是为了她自己。
很快就到了曲水宴的日子。简单地用了早膳,冯妙瑜便带上阿玉早早前去赴宴了。
她们从宫外过来自然比从宫里面直接过来赴宴要慢些,等冯妙瑜进去时,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太子冯敬文正坐在上面和几人说笑,见冯妙瑜过来,撇了撇嘴别开了脸。
冯妙瑜并不在意这个,和几位认识的官员浅浅寒暄一二,便由内侍领着入座了。她今日是本着艳惊四座来的,石榴红夹缬罗衣上印染了大团宝相花纹,披帛曳地,三白妆,柳叶眉,淡红胭脂从眉尾一直漫到两颊,愈发显得明艳动人了。
冯妙瑜的手边是个穿蓝衣的美貌女子,梳着妇人的发髻,她身边还坐着一个看着才六七岁的小姑娘。冯妙瑜记得那妇人是仁亲王的王妃,好像是姓赵,在盛京是出了名的好性子,最爱和人说说笑笑的。
两人打了个招呼,赵氏瞧着她,就笑道:“公主往日总是穿得素静,您难得穿这么俏,真好看。妾身瞧着您面色红润,公主近来可是碰上什么好事了?”
仁亲王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他娶的这位王妃出身很一般,也许是夫妻两都不大理会俗事的关系,她倒对冯妙瑜没多少成见。
“这一日日的也就是那些事情,能有什么好事?”
这大概就是过来人的直觉吧,一眼就叫她给看穿了。冯妙瑜连忙笑着换了话题,道:“王妃娘娘这件衣裳上面的纹样倒是新奇,可是您自个儿画的?”
她听说仁亲王妃心思细腻,尤善丹青和女红。
“公主好眼力。”赵氏闻言笑道,又翻出另一边的袖子给冯妙瑜看那上面的纹样。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进来落座,除了文官,也有不少武官他们倒不是冲着作诗讨帝王欢心来的,吸引他们的主要是宫内的琼浆玉液。
冯妙瑜随意地瞅了几眼,竟发现林修远也在里面,兴许是他父亲南安侯就坐在一旁的缘故,他今日穿得倒蛮正常,一件胡绿色的圆领袍,见冯妙瑜望向他,他冲她笑了笑,而后又不好意思似的挠了挠头发。
这个时候人基本上都到了。随着太监的一声:“皇帝皇后驾到”帝后两人在一大群侍从的簇拥下进来,众人纷纷起身恭敬行礼。
“都平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