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瑜忽然扭头?瞥了眼谢随。没想到谢随正好也望着她,目光相撞,冯妙瑜愣了愣,回?过神,勾唇冲他轻轻笑了一笑。
“别看了,就算你少看一眼,你的妙瑜也不?可?能突然长了翅膀从这里飞走。”阿蛮凉凉地说?,捞了一把炒瓜子靠在栏杆上嗑,顺便往谢随身上泼泼冷水。
有冯重曜的人暗中相护,如今兄长万俟闻已经安全回?到西境图谋复国大计,心头?的大石头?落了地,她自然少了许多顾忌负担,整个人从头?到脚轻松了不?少。
“还不?是因为某些?不?知捡点的人。”谢随说?,视线仍不?住的往冯妙瑜那边扫。
“你在害怕什么?”阿蛮上下打量着谢随,突然问道?。
“你这话说?的可?真奇怪,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谢随被她问的一愣,嘴上很快反问道?,可?心里却?是一抽,像是被人戳中了伤口。他忽然烦躁起来,“该害怕的人是你吧……”
话音未落,远处有人尖声唱道?:“皇上驾到!”
“死鸭子嘴硬。”阿蛮低声笑他。
隔着人群,远远只能瞥帝王威严无比的仪仗,绛麾在风里卷着边,正在聊天吹风的大臣女眷们纷纷放下手里的东西跪地迎接。
“都起来吧。”
冯重明心情好极了,大手一挥让众人起身落座,舞姬乐师从两侧悄无声息地翩然登台,宫人们端着托盘来回?穿梭,佳肴美酒源源不?断送到桌上。宫里的吃食本就精致,今晚拔得头?筹的是一道?炙羔羊,刚刚烤好的小羔羊由三?四个宫人合力呈上来,现场切好一碟碟分下去?,肉汁四溢,滋味鲜美无比。好吃是好吃,不?过冯妙瑜只尝了一口便放下银箸。她最近总是没什么胃口,大概是太过忙碌的缘故吧。
场中舞姬们谢幕下去?了,换了两个绳妓上来表演走索,人在细细一截绳子上翻腾,倒立,看的人提心吊胆。底下给冯重明敬酒的官员几乎没断过,好不?容易得了喘口气功夫,冯重明也倦了,打发刘公公先去?准备摆驾回?宫的事宜,又歪着身子向冯妙瑜交代招待宴席的事情,正说?着话,刘公公猫着腰匆匆钻进过来了。
“皇上,泄露消息的人找到了。”刘公公对着冯重明耳语道?:“是南安侯。”
“你的消息可?靠?南安侯和安王素来没什么交情,怎么会为安王做事?”
“绝对可?靠。奴才按照公主交代的,以宫里的名?义给当日在场的几位大人送去?了假消息,只有送去?南安侯府的那份又被透露给叛军了。消息是奴才亲手交给南安侯的,奴才还特地叮嘱了是机要消息,决不?能外传。”
“好嘛,叛军的眼线都安插到朕眼皮子底下了,”冯重明脸色铁青,有不?少人注意?到情况不?对,一道?道?探究疑惑的目光投过来,冯重明强压着怒意?,“即刻带人去?南安侯府搜查。至于南安侯府的人,先扣下,等找到了证据再说?。”
刘公公躬身,“回?皇上,搜查由宋大人带头?,眼下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