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躬身,“回?皇上,搜查由宋大人带头?,眼下已经在路上了。”
乐师绳妓早已经下去?了,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宴会,如今却?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众人知道?出事了,却?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冯重明双手交叠懒洋洋斜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在桌面上敲,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愈发的紧绷了。除冯重明外每个人都低着头?,好像刽子手的大刀正架在脖子后面。
林修远凑过来在桌子底下偷偷捏了捏阿蛮的手。
“别怕,有我在呢。”他笑笑,手是冰凉的,语气却?很轻快。
“嗯。我?知道?。”阿蛮应道?,声音细细的,被风吹得微微颤抖。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阿蛮深吸了一口气。怕什么呢,人是冯重曜的人,往来信件早就烧毁了。没事的,没事的。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人死帐烂,难道?还能把已经烧成灰烬的信再拼凑起来不?成?
楼下隐隐约约传来嘈杂的人声,大概是前去?搜查的人前来复命了。为首的是个穿绛红便服的中年男子,嘴角的笑纹很深,不?笑时看起来也像是在微笑,大家都抬头?望着那人,阿蛮却?直勾勾盯着那人手里的信。
已经烧成灰烬的东西,这怎么可?能!
宋罂似乎察觉到阿蛮的视线,他此前从未见过她,但一个异族女子的面容何等显眼……他向她轻轻偏了下头?,笑容一闪而过。
阿蛮整个人僵在原地,寒意?从地板上升起浸透了她。杯盏碎裂的声音,冯重明的怒声,还有南安侯慌乱不?堪的辩解声,她听?见林修远喃喃着说?怎么可?能。
她要害死他了。阿蛮突然想。
“我?……我?要去?帮父亲。”
紧握着的手抽离了,林修远跳起身,走到南安侯身边撩袍跪下了。
她就要害死他了。不?行……快想,阿蛮捏着酒杯,脑海里却?一片空白,快想啊,到底怎么做才能不?牵连到他?
“要添杯酒吗?”有人在她身后轻柔地问。
“滚开。”眼下她哪里有喝酒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