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户与亲眼见证一个人死亡本质上没有区别。
一个是肉体消亡。
一个是身份被磨灭。
沈愿沉默一瞬,手上力道松懈几分,下一秒,身体落入了他的怀中。
“你现在这样……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离开?”谢宴生抱紧她,嗓音磁性低沉。
沈愿听着胸腔下强有力的心跳,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着,似一堵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
她无声轻笑,“迟早都是要走的。”
“但不是现在。”
他想要她留下,她也想留下。
谢宴生曾说过这辈子只求她一次,她当时拒绝得干脆又彻底,现在双方都没有回头路,又都不想做先低头的那个,只能暗自较量着,引导对方先松口。
张阿婆听不下去了,一把推开门,双目含泪,哽咽着劝沈愿,“其实宴生说得对,你现在这种状态,我们实在不放心。你能不能跟那边说一下,过一段时间再去?”
谢宴生没出声,沉静的眸子盯着她。
沈愿坚决的神色松动了些,“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
张阿婆激动上前抓着沈愿的手,声泪俱下,“就当是多陪陪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婆子,晚一段时间再去,好不好?你看郁家老爷子,人说没就没了,我这也没比他小多少岁,万一哪天……”
“我答应你就是了。”
沈愿嘴上妥协,内心却充满利用张阿婆后的愧疚。
离开时,张阿婆反复嘱托谢宴生要照顾好沈愿,谢宴生一一应下,直到把两人送上车,张阿婆才依依不舍地挥手道别。
车门关上,车厢内静得只能听见引擎转动的轰鸣。
沈愿拿出手机,翻出秦老师的电话号码,拇指在上面反复试了几次,都没点下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