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与其指责质问我,不如亲自去问问顾九洲,他做了什么。”
人心到底是偏的,顾九洲从小养在老爷子身边,身体的缺陷让老人家对顾九洲比旁人多了三分纵容和溺爱。
即使不认可顾九洲某些行径,老爷子也愿意为其找补,“这件事九洲已经跟我打电话解释过了。”
谢宴生轻嗤,“所以呢?”
顾老爷子清清嗓子,“这件事九洲有错,但究其根本,也是因为你不肯让他进新公司导致。他这么做,是想向你这个优秀的大哥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但凡你肯对他好一点,照拂一点,他何至于此?
当然,他这事做得确实不够光彩,我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让他把五洲那个人造血管的项目,与你新公司的项目合并,到时候两家公司一起搞研究。
至于沈愿,我决不允许你为了她放弃谢氏……”
谢宴生低眉俯看着沙发上的老头,眼里仅存的温情寸寸消褪。
覆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森然寒意,像浓稠的墨汁,要将周遭一切都染成极黑的颜色。
陆怀慎都看不下去老爷子的偏袒,沈愿的事本就让谢宴生心烦意乱,老爷子还要来维护顾九洲,这一折腾,只怕是火上浇油。
“顾老爷,我们已经在收集证据了,只要证明沈愿是无辜的,宴生就不用交出股份和职位。”陆怀慎笑着打圆场。
顾老爷子却不领情,厉声道,“陆少,这是我顾家的家事,还请莫要多言。”
谢宴生语气如霜雪冷冽,“这也是谢氏内部的事,轮不到顾姓人士来插手。”
“谢宴生!”顾老爷子拐杖重重砸向地面,几乎要将大理石地砖敲碎,“我才把资源和人脉交到你手上,你就要过河拆桥吗?”
“您也可以收回去。”
“你以为我不敢吗?”
“您当然敢。”谢宴生睨着老爷子涨红的脸,轻声笑,“顺便告诉世人,顾鸿当年是如何在婚内出轨,纵容情妇丢弃亲子,让一个3岁的孩童在外面受尽欺辱折磨,而您……为了维护顾家名声,又是如何视而不见,放任后来者欺辱我母亲,逼得她抑郁成疾。”
他的声音很轻,幽冷深邃的黑眸里,是偏执而阴冷的疯狂,像一把淬了毒的剑刃,缓缓剖开血淋淋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