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桉说:“本来么,你越要糊弄他,他越来劲。你去说说情,他兴许一抬手就把你放了呢。”
唐南星道:“凭什么要跟他说情啊,前儿甲胄案的事儿,卫二哥还升了品的,就是不升,卫二哥也是武勋在身,见了面儿不让沈折春行礼就不错了。”
晋桉说:“这就不是一回事儿。唐南星,我说你一天天的,老跟那沈折春过不去做什么。”
唐南星没好气看他,竟有几分痛心疾首之色:“你懂个屁。”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却听见卫瓒扯松了领口,将那皮鞠一踢到一边去,说:“不玩了,歇一会儿。”
说着,便独个儿退了场,坐在边儿上乘凉,汗顺着脖颈淌进衣襟口,越发几分夏日的懒怠,不知在想什么。
自打入了夏,这日头一天赛一天的毒辣。
文生避暑的避暑、纳凉的纳凉,只昭明堂这群傻小子不知热,一日不动便浑身难受,顶着火辣辣的日头马球蹴鞠,动辄便浑身是汗。
若不是国子学的规矩严苛,如今一个二个早已打了赤膊。
隔了一会儿,却是晋桉过来,道:“对了,卫二,避暑庄子的事儿,你跟沈折春说一声,看他愿不愿一起来。”
“我问了学正了,说过两日就放假了,月试应当也免了。”
卫瓒应了一声。
又听见晋桉说:“唐南星那小子,脑子里半是面粉半是水,平日里到处喷浆糊,谁知道想得是个什么东西。你让沈折春别往心里头去。”
卫瓒怔了怔,笑着应声“好”。
待汗消了,便翻了墙出去转了一圈,循着国子学边儿上一家摊子,打了壶酸梅汤回去。
如今昭明堂一帮人都在外头蹴鞠,堂里就沈鸢一个人,支着下巴在边儿上乘凉。
一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额角已沁出了些许的汗。
沈鸢受不得热,也受不得寒,不用冰块酷暑难耐,用了冰块又容易风寒,所以一到夏天分外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