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指尖捻着纸页边缘,心想,好像是有些生气了。
又想,气了就气了,他巴不得卫瓒不好过。
隔了一阵子,却紧锁着眉头,将文书放边儿上了,倏地立起身来。
……
卫瓒其实没恼得很厉害,一两句气话也就随口说一说。
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儿,犯不着他跟沈鸢大动干戈。只是上回沈鸢病得难受,教他看着也跟着难受,这会儿沈鸢又不上心,难免有些气闷。
再加上他年纪还比沈鸢小个一两岁,说什么沈鸢都不往心里去,还不如他母亲一句话管用。
卫瓒心里有点泛酸,只是想来想去,没准儿这事还得去找侯夫人来说一说沈鸢。
沈鸢身边的人也得上心,怜儿好在心思单纯、做事也还算利落,但坏在了不够细心妥帖,余下的小侍女到底不怎么近身伺候,这些事情上都差一些。
这会儿他自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
蓦地余光瞥见门外似乎有人影,玉色的衣角在门外晃荡踌躇了好一阵子。
不到一刻钟,沈鸢便自提了个食盒进来了。
披了件玉色白绒里的斗篷,身上还落了一点薄雪,在门口脱了斗篷才进来。
卫瓒自翻了个身,假装在床上读书,装没瞧见沈鸢。
沈鸢犹豫了一会儿,才坐到床边,揭开食盒,却是一碗酒酿圆子,轻轻放在小桌上。
卫瓒偷偷瞥了一眼,便见那碗圆子颗颗小珍珠似的雪白,撒了一把鲜红的枸杞、嫩黄的干桂花,热腾腾的、酒香四溢。
卫瓒没抬眼皮。
等了一会,衣袖让人扯了扯,才放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