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坐在案上,忍不住侧目注视着那画上的背影,饶是抓着案几的指尖微颤,也舍不得弄脏那画一星半点儿。
他在情爱上,向来迂回谨慎,只是第一次这样近的,注视着这样大胆直白的画。
那毛笔细细染上的色彩,一笔一笔,绘做了一个他。
是卫瓒眼中的他。
……
次日沈鸢醒来的时候,卫瓒还睡得正酣。
他昨夜已睡了一阵子了,便难得有一次,是他醒得早一些,卫瓒这会儿睡得正熟。
沈鸢撑起身时,还没觉着有什么,垂眸见脚踝上一抹杏红,往上见自己腿上身侧红杏花枝开得正艳,原本的裹着寝衫染了几分颜料,便松松垮垮拢着卫瓒的乌色衣袍,越发衬这杏花艳得妖异美丽。
这才想起昨夜都做了什么好事。
卫瓒这人精力旺盛,专好浑天浑地的胡闹,亲热过了,便觉着哪一枝杏花尤不足,强硬拉扯着他补了半身,直至俯下身来,绘至他的足踝。
如今颜料已干涸在身上,伸手轻轻在一朵杏上触了触,便好似那笔锋细细划过皮肤的感觉又跟了来。
不自觉有些羞赧恼火地瞧了卫瓒一眼。
见这人睡得正酣,手伸出去想戏弄卫瓒一下,捏着鼻子把人弄醒。
可那只手落在脸上,却是静而柔地描摹着卫瓒的唇和眉眼。比他小两岁,却显得格外少年气的面孔,一睁眼,便是骄傲尊贵、惹人艳羡。
如今已过去了半年多,与他同室而居、共枕而眠,惹他生气,又哄他欢心。
沈鸢忍不住又躺回去,静静看了好一阵子,按了按卫瓒的唇,又轻轻搂着卫瓒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