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过来诊脉,也都晓得出问题了, 你看我我看你的,方子怎么也不敢定。最后还是知雪拿的主意,用了药性极烈的方子。
三天两宿, 人到底醒了。
可知雪却在门口大哭一场, 哭得话都说不利索。
卫瓒见她这样子,便知沈鸢是不好了,手一阵一阵发抖,好半晌稳住声音,问大夫:“他怎样?”
大夫诺诺不敢说, 好半晌说:“我等尽力,或许还能多些时日……”
卫瓒一时心绪不稳, 险些失态。
半晌吸了口气,轻轻将那扇关着的门推开。
见沈鸢拥着被子躺在床上, 面颊是病态的苍白, 一双眸子像是温润的黑玉髓, 定定盯着烛火。
他坐在床边, 喊了一声:“折春。”
沈鸢说:“卫瓒, 我可是快要死了?”
他没有说话。
只听寂静的空气中, 沈鸢轻轻叹了一声。
5.
也是这一天开始,沈鸢决意要整理兵书。
沈鸢整理兵书,是他又一个自我折磨的开始。
自从康宁城一战,照霜去世之后,沈鸢已经再也不相信自己能做到什么,也不敢再看父母的笔迹,便再也未曾将那些兵书翻开。
如今重新翻开,每写一页,便撕一页。写两页,便撕两页。
最后一宿过去,什么也剩不下,只剩下一双疲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