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宴席设在安府正厅,炭火烧得旺,映得鎏金烛台的光晕都带着暖意。
萧阮阮捧着青瓷茶盏,眼尾的余光却没离开主位那两道身影——左边坐的是太子萧若风,玄色锦袍上绣着暗金龙纹,举杯时手腕翻转间尽是少年得志的张扬;右边的永安王萧宸裹着厚裘,轮椅扶手上搭着素色帕子,苍白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吞的笑,唯有转动轮椅时,金属滚轮碾过地砖的轻响,藏着不易察觉的锋芒。
“叔叔此番来北境,倒是把这风霜气养出了风骨。”
萧若风先举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盏中轻晃。
“前几日京中收到捷报,说叔叔仅用三日便荡平边境流寇,父皇看了龙颜大悦,直说永安王弟是炽焰国的未来。”
萧宸微微颔首,指尖在膝头的暖炉上轻点:“太子殿下谬赞了。不过是沾了安家军的光,将士们肯用命,我这残躯才能坐享其成。”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席间安老爷子的副将们。
“倒是太子殿下,此次亲赴北境犒军,皇兄怕是另有深意吧?毕竟安家军的铁骑,可是我炽焰国的半边天。”
啧,这话说的,把“我想要兵权”四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萧阮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露出天真的笑,夹了块桂花糕递到萧宸面前:“三叔尝尝这个,北境的蜂蜜比京里的甜呢。”
“听说北境有一种魔兽叫熊瞎子,专偷这种蜂蜜吃,这种蜂蜜可是供不应求的,您尝尝。”
萧宸接过糕点时,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微凉的触感让萧阮阮心头一凛——这位三叔的轮椅扶手上,常年搭着的帕子底下,藏着一道极淡的茧痕,那是常年握剑的人才有的印记。
“阮阮还是这么贴心。”
萧宸笑意加深,目光却越过她肩头,落在萧若风腰间的玉佩上。
“说起来,太子殿下这枚‘镇国佩’,可是皇兄亲赐的?听说持此佩者,可调遣京畿三营。”
萧若风摩挲着玉佩,笑得坦荡:“不过是父皇的寻常赏赐罢了。比起这个,我更羡慕叔叔身边的暗卫——上次围猎,叔叔仅凭一声哨响,便有十数人从林间跃出,那身手,怕是禁军都要自愧不如。”
来了来了,互相扒马甲环节……
萧阮阮小口抿着茶,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地“商业互吹”,句句都往兵权上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