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明白过来,礼官看皇帝神色有些不对,赶紧顺著皇帝的话把夏侯又颂扬了一番,终把这个疏漏漂亮地遮掩了过去。
好在礼官终於看出皇帝似乎抱恙在身,这里减两句,那里删三言,将冗长的仪式尽可能地缩短了些。
终是熬到了最后,众人三跪九拜,送那棺椁封入长陵,随著那棺椁缓慢地行进,墓道中的长明灯次第点燃。
长福赶紧上前撑扶住皇帝。皇帝的身体紧紧靠在他身上,竟是冰冷得骇人。他低声问著:“陛下,您――”
长孙预早已虚脱,虚脱到什麽也感觉不到,只维持著最后一点清明目送夏侯桀扶棺而去,叹了口气:“长福,将来朕大行之后,你须对新帝说,让桀为朕扶棺。”
他其实已没什麽气力,话音也弱不可闻。
长福追问:“陛下,您说什麽?”
长孙预却再不说话。
左相李臻、右相张释之及御史大夫赵子议已到了御前。之前虽不能确定,如今却看得分明,皇帝只怕是抱恙而来,且是重症。
长福只得道:“陛下前几日便腹痛下痢,身上不大爽快。今日著了风寒,大约又更难受了。”
李臻做了皇帝十年的太子太傅,最疼惜皇帝,腰板也最硬,立即斥责长福:“你这该死的奴才!此等事也敢瞒著!”
张释之看皇帝惨白著脸,拧著眉头,先劝道:“赶紧将陛下抬到御驾上啊!”
长孙预尚有几分清明:“朕不用人抬。”
他虽然虚弱,气势倒是更足了,谁也不敢强迫他,只好让御驾过来些,由长福搀著他,一步一步挪到车上。
众人看皇帝双手按在腹上,果然是下痢之症。
李臻陪到车下,想来想去,还是问了一句:“陛下,您是否有些内急?”
长孙预难受劲上,听他如此问,干脆合了眼,侧过脸去不理他。
长孙预等夏侯桀从陵中出来才让御驾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