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没想到又是一场空欢喜,幸而宋了知这几天接连遭受许多打击,一颗心被打磨得格外皮实,坐在马车上沉默了半晌,又恢复了斗志。
不恢复也不行,人必须要救,事必须要解决,他多耽误一分钟,阮雪棠多一分危险。他看那个重语病比看裴厉不顺眼多了,也不知是从哪儿钻出来的劣竹歹笋,竟然敢打阮公子的主意。
“既然如此,你有什么靠谱的同行推荐吗?”宋了知问道。
凶石侧目:“你想找杀手去救他?”
或许是一夜未眠,又带着裴厉在冰凉的河水里游了许久,他当真有些疲惫,靠着车壁轻声应了。
这次与上回他带着阮雪棠躲进山中的情况截然不同,那时虽然危险,但两个人有商有量,虽前路未知,共同面对总能度过。但如今宋了知孤身一人,虽一直强撑着四处奔波,其实心底比谁都害怕,担心阮雪棠在那里受欺负,又担心自己救不出阮雪棠,整个人仿佛走进浓雾里的迷宫,生怕自己继续走下去的尽头又将面临一条死路。
“杀手哪有那么好找?叶小姐当时为了凑齐我们那帮人,可是费了大半年的功夫!你有那时间,不如找他写封信,把夷郡的那些士兵给叫回来。”凶石说得义正言辞,实则藏了私心。
他看宋了知那幅穷酸样子估计也没什么钱请杀手,那势必要动用阮家的财产。如今这笔钱在他手上,虽不是他的,但他对这些银票已经产生了很深厚的感情,舍不得轻易用出去。
况且若阮雪棠真死了,宋了知看样子也没法独活,如此看来,这笔银子到手的可能性极大。
宋了知一下来了精神:“夷郡的士兵?”
“他大概自己也不记得了吧?”凶石揉了揉鼻尖,仔细回想,“就他爹,那个白头发的王爷,不是之前把他关过一阵子吗?那时候他担心树大招风,让何世奎把一部分他的人马藏在夷郡,除非他亲笔召回,否则谁的命令都不听,何世奎也没法调动他们。”
宋了知顺着凶石的话往下想,渐渐泛出喜悦,又忽地沮丧起来:“可是阮公子说半月之后羌翎的军队便会集结,半个月,恐怕把信送到夷郡都不止半月了。”
凶石没听宋了知说过这事,愣了一会儿,仍旧劝道:“既然这样,拿到信后你我便兵分两路,你想办法拖延羌翎大军会合的时间,我去夷郡送信,放心,我脚程快得很,最多十天就能把信送到。试试总比什么都不做好,你说是吧?”
拖延军队会合与送信根本就不是同一个难度,但宋了知没说什么,只让凶石现在就带着纸笔潜入关押阮雪棠的宅院。
宋了知焦急地在马车上等候,同时思索着如何阻止羌翎大军会合,却未想到没过多久凶石就无功而返。
“那宅子不知怎么,突然加强了戒备,仿佛是在搜查你救出的那个将军,我根本混不进去。”凶石拭去额汗,气喘吁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