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帕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一瞬,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转而开口,语气带了些的窘迫:“原来如此。请问店里可有干净衣物能暂借我一用?或者我买下也行。”他抬手示意了一下身上狼狈的污渍,无奈地笑了笑,“弄成这样,实在不便出门去买了。”
“当然有!您跟我来。”艾琳暗自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松,连忙侧身引路。
“您确定方便?”卡斯帕并未立刻跟上,目光再次扫过那堆碎片,话中似有深意,“或者……请位伙计带路也行,不必劳烦老板娘亲自……”
“无妨无妨!”艾琳心头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袖,力道带着点不由分说的催促,“不用管这些,一会儿自有佣人上来收拾。来,这边请,快把这身衣服换下来,我让她们连夜洗了,兴许明早就能干。”
女人的话语像裹着蜜糖的丝线,不知不觉中将卡斯帕引离了这方刚刚发生命案的修罗场。
……
月黑风高,后院隐蔽的角落里,泥土翻动的声音沉闷而单调。
艾德喘着粗气,汗水混合着尘土在他脸上冲刷出道道泥沟。
双臂早已酸胀麻木,每一次挥动沉重的铁锹,都像在对抗千钧重担。
铁器砸入干硬土地的闷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吭哧……吭哧……
他机械地重复着挖掘的动作,一个浅坑在脚下渐渐成形。
汗水滴落泥土,瞬间被吸收,只留下深色的印记。
他停下来,撑着铁锹大口喘息,目光疲惫地投向一旁被草席胡乱盖着的“东西”。
估算着那庞大的体积和眼前这可怜的坑穴,一股绝望的寒意爬上脊椎——照这速度,怕是要干到东方既白也埋不完。
他胡乱用袖子抹了把脸,汗水混着尘土带来一阵刺痛。
目光,不知是第几次,不受控制地飘向草席下那团轮廓。
就在这时,草席边缘,一只沾满泥土和暗红血渍的手指,极其轻微地、抽搐般地蜷缩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如同砂纸摩擦般嘶哑破碎的声音,在死寂的夜空下幽幽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