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团长和高占奎双双充当说客的角色,他尽力的帮着戴老板说话,高占奎对张杰说:“兄弟,你矿上的设备,那真是一堆烂铁,大部分要更换。拆卸,安装,那是要花一大笔钱的。实际上,戴老板根本看不上你的那些设备。只是我和姐夫替你说情,让他勉强的接手,如果按你说的,戴老板就不要了,这个烂摊子,谁都没法接手,那可是赔光本钱的买卖。”
高占奎的一番话,说到张杰的软肋上,前边就是没人接手,才让这事情拖了下来。张杰顿时大汗淋漓,他心里有点着急,失去了这个接手的人,事情又不知道要拖多久?已经拖了多半年了,不能再拖了,这个戴老板出的价格低的离奇,这分明就是趁人之危狠砍价,就像宰羊一样,把肉全部刮走,只给你留下骨头。张杰一时不知怎么办好?又不能和张魁商量,心里极度难舍,又不想丢掉这个接手的主。
看着张杰的样子,王团长说话了:“戴老板,你们也别把价压得太低了,这里边的成本太大了,这张杰接受不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加点吧。”王团长看上去是帮张杰说话,实际上他们只不过在一起演双簧,配合着让张杰看。他就是给张杰一个坡,让他借坡下驴。王团长清楚,张杰已经没有退路,只需一个坡。有了这个坡,张杰就会忍痛割爱了。
戴老板装着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王团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那就加五百大洋。”转过头对张杰说:“兄弟,这可是王团长的面子,你不接受,我就不要了,你另找下家吧。”
张杰心里崩溃了,三十多万的成本,给不到三万,加价才几百,真是活刮人皮了,不舍出去,事就成不了,一个子也拿不到。张杰犹豫了一会,心想败了就往败处走,先把这笔钱拿到手再说。张杰咬咬牙就说道:“好吧,这事就这么定了,可得现款现交,分文不赊,要不,我那两个兄弟肯定不答应,他们从中作梗,这事就办不了。”张杰也是实话实说。
王团长高兴的说:“小老板真是痛快,就是个干大事情的人。”王团长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着,这山里的愣蛋,也太好哄骗了,自己从中也能得到好处。
高占奎和戴老板都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们是行家里手,看了现场后,估算出,这劳工的工资,没有几万大洋,也是干不出来的,况且张杰只算的是设备的费用。他们在这里捡到了天大的便宜,心里自然乐开了花。他们答应道:“现款只能进城提取,这么大的数额,不可能带在身上,明天就去城里交易,你跟着去就行,其它事情你就放心。”
张杰应道:“好明天一起去往城里,一手交钱,一手交有关手续。”张杰豁出去了,急于事成,说话也就斩钉截铁。张国良做鬼也没有想到,自己辛苦拼打的事业,付出了全部家当,只不过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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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杰回到油坊的宿舍,心里上下翻滚,坐卧不宁。心想着,损失这么大,怎么给张魁、张鑫交待。这可有人家两份的财产。自己做了主,他们不愿意,推翻协议,该如何是好?他长长的出口气,想缓解一下心头的压力,但还是气压在心口,挥之不去。他浑身燥热,头昏脑胀,心神不定,恨不得钻进水里去,让自己清醒,清醒。
真是: 设计哄骗得财产,舍财落得心儿煎。
跌入横流不由己,万念俱灰求身安。
冯叶来了,看见张杰面红耳赤的样子,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脸色涨红,是不是生病了?有病赶紧看医生,吃药点药就好了。”
张杰瘫软的躺在床上,全身无力,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冯叶。叔父留下这个烂摊子,要钱的时候,人人都觉得自己有份,平时根本没人搭理,一切都压在自己身上。自己为了这件事,发熬煎,受折磨,心里的苦,又有谁能知道?想到这些,眼里涌出委屈的泪花。
冯叶用手摸着张杰的头,只感到他有点发烧,看着张杰眼里流泪,又说道:“一个大男人,哭鼻子干什么?病了就去看医生,没有啥了不起。”
“我这是心病,医生看不了。”张杰慢慢的摇摇头说,眼皮都没力气抬起来,往日对冯叶的热情,也被压得没了踪影。
“什么心病?处理矿的事,王婉莹没有联系好吗?”冯叶又问道。
“事情倒是解决了。可就是……太亏本了,心里割舍不下。”张杰喃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