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哥跟在她身后,压低了声音。
“赵阿婆,老金那条老狗的话,不能信。”
“他恨你入骨,谁知道这是不是他跟沈汇唱的双簧,就为了给你下套。”
“依我看,不如一了百了,永绝后患。至于那个什么陈先生,我们自己再想办法。”
赵淑芬没有搭话,打开冰箱,拿出昨晚剩下的一块猪肝,几节粉肠。
案板上,刀锋起落,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
她默默地洗菜,切料,烧水,下锅。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猪杂汤就出锅了,没有多余的佐料,只有最原始的咸香和滚烫的温度。
这是她刚到特区,最穷困潦倒时,会吃的食物。
五毛钱,就能买到一大碗。
她端着碗,走到窗边,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
热汤下肚,暖流从胃里散开,驱散了深夜的寒意,也驱散了心头的纷乱。
窗外是特区的万千灯火,璀璨如星河。
每一盏灯下面,或许都有一个像她当年一样,在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的灵魂。
一碗汤喝完,她将空碗放在窗台上。
“豹子。”
“哎,赵阿婆。”
“一个快死的人,是不会撒谎的。”
赵淑芬转过身,目光清明得吓人。
“他说的那些,无论是关于沈汇,还是关于陈先生,都对得上。沈汇的野心,远不止一个江右省。他需要出海口,而陈先生,就是那片海的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