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从前死于这屋中无数冤魂的?
时过境迁,余幼嘉已经无法得到答案,不过好在,还有人知道答案。
八字胡的段主簿将她扔进屋内,自己却不敢比县令更早一步进门,便只站在门口躬身,为县令引路。
余幼嘉第一次实打实看见了这个不显山不漏水,只存在于他人口中的县令......
但,看见,不是看清。
她跌坐在地上,那上了些年纪的县令逆着光站在门口,挡住了大部分的光,令人难以窥见他面目的分毫。
余幼嘉也曾试图细看,可看了几眼,某一息后,却又突然茅塞顿开——
这县令,长什么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不是太监,又姓氏名谁......
从来就没有那么重要。
他能姓马,能姓牛,能姓猪狗羊。
他也能高能矮,能胖能瘦。
看不清模样,恰恰说明,他能是任何一个人。
任何一个人......或许也能成为他。
他们没有一个固定的姓名,样貌,身段,却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名为‘贪婪’。
贪婪会渴求一切,但他们注定被焚毁。
而她,所等之事,就是点燃这把熊熊烈火。
余幼嘉没有再犹豫,爬起身,解开了自己的腰带,脱了那身婢女的衣服。
段主簿正背着身将门合拢,便听身后自家老爷大笑:
“还是你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