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新获的金国邸报。” 斥候呈上的羊皮纸带着血腥气,上面用女真文记载着蒲鲜万奴意图叛乱的消息。
辛弃疾突然拔剑出鞘,剑光劈开暮色,将亭中石案上的《永遇乐》草稿压在剑下。
深秋的北固亭落满梧桐叶,他接到改任隆兴知府的告身时,正用朱砂在舆图上圈画两淮防线。
随从来报韩侂胄已下令北伐,他忽然剧烈咳嗽,手帕上的血痕滴在 “海州” 二字上 —— 那是四十多年时他率五十骑突入金营的地方。
窗外传来军校操练的喊杀声,竟与当年耿京义军的口号如出一辙,他猛地推开窗,只见校场上的新兵们正挥舞着仿制的斩马刀,刀光映着残阳,恍若四十三年前济南城外的烽火。
嘉泰四年的最后一场雪落满北固亭,辛弃疾在奏疏末尾写下 “愿陛下戒骄戒躁,以屯田为根本,以器械为甲胄” 时,砚台里的墨汁突然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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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呵着白气将奏疏封入蜡丸,忽听城下传来百姓奔走相告的呼声:“金国内乱了!蒲鲜万奴自立为帝了!”
那一刻,他冲向城楼,却在石阶上踉跄数步。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建康城西北,北固亭的飞檐满是飞雪,辛弃疾凭栏而立,鬓角霜华被江风吹得散乱。
他刚吟罢《永遇乐》下半阕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
胸中块垒尚未抒发,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北固楼飞檐骤然扭曲成流光溢彩的星轨,手中酒杯 “当啷” 坠地,碎瓷片映出的竟不是京口北固的江涛,而是南朝宋文帝元嘉年间的宫阙斗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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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稼轩先生!稼轩先生醒醒!”
急促的呼唤声中,当辛弃疾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颠簸的马车里。
车窗外是泥泞的官道,两侧桑林茂密,农妇们挎着竹篮采摘桑叶,口音竟是他从未听过的吴语变体,却又隐约能辨 “元嘉”、“蚕桑” 等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