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会因为儿子成了宦官,就彻底抛弃骨肉亲情吗?
裴寂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如同冬日结了薄冰的湖面,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涟漪。
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映着新开的梅花,本该是暖意融融的画面,却因冬伯带来的消息而蒙上了一层无形的寒霜。
他甚至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崔小七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反应。
他会拒客?还是……
裴寂的目光从那三株新梅上缓缓移开,望向冬伯的方向,薄唇微启,“带进来。”
冬伯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立刻躬身:“是,老奴这就去请。”
他转身快步离去,心中拿不准大人对外面这个“外祖父”的态度。
裴寂对着崔小七微微摇了摇头,不用担心。
崔小七看着裴寂转过身,迈步书房。
就怕迎进来的人…是另一把刺向他心口的刀。
崔小七扶着窗棂的手,微微收紧。
房间内,担心裴寂,她胡乱地将一头青丝挽了个最简单的发髻,几缕碎发垂在脸边。
青禾拿着梳子想帮忙,被她摆手急急拒绝:“就这样,挺好!”
她三两下穿好外衣,趿拉着绣鞋就直奔书房。
书房内,裴寂已端坐于主位,换了身干净的玄色锦袍,正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盏。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侧脸上投下明暗分明的光影,看不出丝毫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