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门半敞着,漆皮剥落,门环锈迹斑斑,在寒风中发出“吱呀”的呻吟。
门前的石阶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无人清扫,只留下几串杂乱的脚印通向里面。
围墙多处坍塌,露出里面同样被积雪覆盖的荒草和断壁残垣。
空气中没有檀香,只有一股混合着柴烟、污浊和淡淡腐朽的气味。
“这……”崔小七翻身下马,她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绕着庵堂外围走了一段。
透过坍塌的院墙缺口向内望去,只见主殿的屋顶都塌陷了一角。
院子里,三三两两穿着破烂、面黄肌瘦的流民蜷缩在勉强能挡风的角落里,用捡来的枯枝生着微弱的火堆取暖。
几个孩子裹着不合身的破袄,在雪地里麻木地玩耍。
哪里还有半分佛门净地的样子?分明已成了无家可归者的临时避难所,或者说,难民营!
“得!”崔小七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脸上写满了失望和一丝荒谬,“白跑一趟!”
她连进去的欲望都没有了。
这地方,别说打听了,连半个尼姑的影子都没了!
这条线索彻底断了,而且是被人为的、干净利落地斩断了!
崔小七果断转身,带着一身寒气钻进马车:“走,回去!”
回程的路上,崔小七沉默地靠着车壁,尼姑呢?那些本该在庵中清修的尼姑都去了哪里?
就算香火不济,庵堂败落,总该有个过程,总该有庵产处置,总该有尼姑安置!
怎么可能在沈晚棠离开后不久,就人去庵空,迅速被流民占据,败落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