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上东区的万圣节黄昏,南瓜灯的光晕爬上林赛家的台阶。佐伊穿着二手的“小新娘”戏服——白纱裙下摆绣着金盏花,是三天前在安娜的遗物箱里发现的。林赛盯着女儿发间的樱桃发卡,突然想起托拉夫疗养院档案里的记载:“1978年万圣节,HV-07系列首次在梳祭中使用儿童宿主。”
“ Trick or treat!”佐伊的童声混着街区的狂欢,叩开3B公寓的门。新搬来的罗马尼亚移民伊莉娜打开门,她的铂金色卷发里编着桦木梳,每根梳齿都刻着“10.31”——万圣节的日期,也是林赛母亲艾琳的忌日。
伊莉娜递糖的手顿在半空,瞳孔突然收缩成梳齿状,“你的头发……和我女儿一样。”她的围裙口袋里掉出张照片:1948年的托拉夫教堂,新娘玛丽的婚纱上绣着与佐伊戏服相同的金盏花纹。林赛的银梳在包里震动,梳柄的多瑙河纹与照片的教堂彩窗完美重合。
中央公园的南瓜田里,艾玛的机械义体挖出第七具金发女童骸骨,头骨上的梳齿状伤痕与1978年艾琳的尸检报告完全一致。“她们的死亡时间都是万圣夜,”艾玛的扫描仪显示,骸骨的毛囊里嵌着微型芯片,“HV-07-103的激活频率,和佐伊今晚的梳头次数同步。”
林赛冲回家时,佐伊正对着镜子梳头,白纱裙的金盏花突然渗出鲜血。镜中倒影里,伊莉娜站在佐伊身后,手中的桦木梳刺向女孩后颈——那里的金盏花胎记正在变成梳齿形状。林赛的银梳划破空气,却在接触伊莉娜的瞬间,梳齿间显影出艾琳的日记残页:“万圣夜的梳头,是打开梳灵门的钥匙。”
伊莉娜的身体突然透明,露出底下的全息投影设备,“我是HV-07-104的意识副本,”她的声音混着尼古拉斯的电子音,“你女儿的头皮,是最后一块拼图。”佐伊的发卡弹出刀片,割破林赛的掌心,金盏花血滴在南瓜灯上,显影出中央车站的梳齿月台——七百个克隆体正戴着佐伊的面具,等待血月升起。
“妈妈,糖里有花。”佐伊举起伊莉娜给的太妃糖,糖纸内侧印着托拉夫旧井的坐标。林赛这才注意到,街区所有金发女孩的戏服都绣着金盏花,她们的家长戴着宽边帽,耳后闪着微光的金盏花胎记。
血月爬上曼哈顿天际线时,林赛背着佐伊冲进中央公园。南瓜灯的火苗突然变成金盏花色,指引她们走向地下的梳灵祭坛。伊莉娜的全息影像在祭坛中央重组,“每七十年,梳灵需要七名金发新娘的头皮,”她指向墙上的头皮标本,“你母亲是第六个,佐伊是第七个。”
佐伊的发卡自动飞向祭坛,激活了中央的青铜梳。林赛的银梳与青铜梳共鸣,震碎了所有标本瓶。艾琳的虚拟影像从碎片中浮现,“用你的血覆盖梳齿,”她的头发里缠着佐伊的婴儿照片,“当年我就是这样成为宿主的。”
林赛的金盏花血浸透青铜梳,祭坛突然坍塌,露出底下的防空洞——1948年玛丽的梳头室。墙上的日记写着:“当第七个新娘的血染红梳齿,梳灵将在万圣夜重生。”佐伊的胎记开始渗血,她的瞳孔里映出玛丽的脸。
“妈妈,我听见好多人在笑。”佐伊的声音变成玛丽的东欧口音,她的指尖长出梳齿状倒刺,“七十年了,终于等到你。”
林赛的后背撞上防空洞的铁门,门上的锁孔正是银梳的形状。记忆闪回:三岁时,艾琳曾用这把银梳打开过相同的门,“记住,永远不要在万圣夜梳头。”
血月的光穿过通风口,照在佐伊的后颈。林赛终于看清,女儿的胎记不是金盏花,而是微型的梳灵图腾——与玛丽日记里的标记完全一致。伊莉娜的全息影像扑来,林赛将银梳刺入锁孔,防空洞的灯全部熄灭。
黑暗中,佐伊的倒刺划过林赛的手臂,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缩回。“妈妈的血……和玛丽的不一样。”女孩的声音恢复清澈,发卡掉在地上,露出内侧的微型摄像头——凯斯的相机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