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线绣的琼花在夜色里泛着微光。
视线被遮盖前,她看见的是裴令仪的眼眸,盛满湿漉漉的雾气,像被雨浸透,藏着朦胧的柔光与难以言说的情愫。
红绸从裴令仪的指间滑落,如流霞般覆上元韫浓乌浓的发。
红绸垂落的刹那,烛火“噼啪”轻响,爆出一朵并蒂灯花。
盖头下暖红朦胧,裴令仪的指尖忽然轻轻抚上元韫浓的眉间。
“阿姊。”他低声道,声音里藏着笑意。
元韫浓屏息,隔着红绸,一个带有暖意的吻蹭过她的唇角,印在她嘴唇上摩挲了片刻。
而后,隔着盖头爱怜地吻在了她眉心。
元韫浓察觉到裴令仪的指尖,在她眉尾细细描画。
“画歪了。”她轻嗔。
“是么?是我画歪了吗?”裴令仪低笑,指尖挑起盖头一角,露出元韫浓如画的眉眼。
她颊边染了红绸的暖色,像涂了胭脂一般,如朝霞映雪。
裴令仪轻轻将盖头掀开,眉目柔软,“我画的是不够好,待我跟霜降小满她们学一学,等我学会了,日后便是我为阿姊描眉了。”
元韫浓笑了起来,“你要是画得不好,我可不让你练手。”
“我保管学得好。”裴令仪却道。
裴令仪趴在床畔,跟元韫浓讲了许久的话。
见时候不早了,他还不舍得走,见坐在窗边小榻上的元韫浓有些困意,便说:“我弹琵琶哄阿姊睡?”
“当我三岁小孩呢?”元韫浓瞥了他一眼,手里的团扇压住他要去拿琵琶的手,“招来巡夜的侍卫,把我阿兄引过来,你这几日是别想要见到我了,他得把你打出去。”
裴令仪委屈道:“我后边就守规矩了,大婚前绝不会再偷偷来见阿姊。我只是今日实在是思念阿姊得很,这才悄悄来看上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