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仪也会亲自来,在殿外徘徊许久,也会被当值的侍卫拦下。
隔着厚重的殿门,他似乎站了很长时间。
他总被拒之门外,然后沉默地离开。
元韫浓靠在座椅上,看着北州西洲战后重建的条陈。
“殿下?”小满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奉上一盏热腾腾的参茶,“殿下脸色不太好,还是先歇歇吧?”
元韫浓摆了摆手,示意她放下。
霜降垂着手进来,脸上带着比往日更加谨慎小心的神色,声音压得更低:“殿下,圣宸宫那边来报,陛下似乎心绪有些不宁。方才,打碎了一只茶盏……”
心绪不宁?打碎茶盏?
裴令仪杀过狼,也杀过人,在冰河上斩下了那颜律头颅,那些时候他可是一下子都没手抖。
现在就会因为心绪不宁而打碎茶盏了?
元韫浓端起参茶,垂着眼睛。
“知道了。”声音平淡无波。
霜降等了片刻,见再无吩咐,便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殿内重归寂静。
不过片刻,殿门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脚步声沉稳却迟疑。
元韫浓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宗卷上,朱笔悬停,仿佛在斟酌一个无关紧要的词句。
殿内侍立的宫人屏息凝神,垂首肃立,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显而易见,门口的侍卫没拦住裴令仪。
“陛下。”霜降立即上前,语气恭敬,却也透着不易察觉的试探,“是否先移驾圣宸宫歇息?太医已在候着了……是该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