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机关算尽,两败俱伤,记起来就只有肮脏的过往和蚀骨的恨意。
指尖挑起元韫浓的下巴,裴令仪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他忽然收敛了所有戾气,眼神复杂地描摹着她的眉眼,仿佛要将这张脸刻进骨髓,“你喜欢的是沈川。”
话音落下的瞬间,元韫浓忽然笑了,“陛下记性真好。”
“没记错,我曾经就像这样……”裴令仪忽然搂住裴令仪的脖颈,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玉石俱焚的惨烈,混杂着甜腥与彼此翻涌的恨意。
他反客为主,扣住元韫浓的后颈加深这个吻,舌尖尝到她唇角的咸涩,分不清是泪还是血。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裴令仪似乎真的想起来了全部。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为什么要丢掉项链?”裴令仪声音发抖。
恨他忘记,恨他离开,恨他留下她一个人,不必再咀嚼痛楚与苦涩。
元韫浓的手指都在颤抖,“你都记起来了吗?”
“都记起来了,我都……”裴令仪的声音戛然而止。
元韫浓呕出一口血,身体一晃,踉跄倒去。
“阿姊!”一只手臂猛地揽住了她的腰背,裴令仪脸上复杂的神情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惊骇。
他脸色苍白地半跪在地,用身体支撑着元韫浓下滑的重量,颤抖着想要扶住元韫浓,却又不敢用力。
仿佛再碰一下,就会碎裂。
“阿姊?阿姊!”裴令仪嘶声喊道。
他看着元韫浓嘴角蜿蜒而下的血迹,喉结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惊惶悔恨,和近乎灭顶的绝望。
原来他只会让元韫浓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