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只会让元韫浓痛苦吗?
陛下晚间于凤仪宫急传太医的事情自然是传得谁都知道了,谁都知道皇后病重。
元韫浓躺在寝殿的软榻上,像是被抽走了筋骨,连动一动指尖都觉耗尽了气力。
就连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扯着,隐隐的钝痛。
喉咙里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舌根是挥之不去的苦味。
为了叫元韫浓好好休养,殿内的烛火被刻意调暗了,昏黄的光晕在纱帐上投下摇曳的、模糊的影子。
慕水妃跪坐在榻边的小杌子上,手中捧着一碗刚刚晾温的汤药,浓郁的药气熏得她眼睛发红。
她小心翼翼地用瓷匙舀起一点,递到我唇边,声音轻得如同叹息:“韫浓,再喝一点吧。太医说了,这药定心脉,我一会再寻蜜饯来好不好?”
元韫浓微微偏过头,视线有些失焦地落在帐顶繁复的缠枝莲纹上。
那些金色的丝线在昏暗的光线下扭曲、缠绕,如同理不清的乱麻。
“他呢?”元韫浓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
慕水妃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她垂下眼睫,声音更低:“都知道令仪是恢复了记忆,也是没什么事了,你病了他也急,所以是……”
“是他跪在凤仪宫前边,彻回跟他打了一架,他没还手,净在那里挨打了。”沈川直言正色,“所以他这会跪到凤仪宫后头那里去了。”
慕水妃轻轻撞了沈川一下。
元韫浓缓缓闭上眼,唇角勾起一丝冷淡的弧度,带着嘲弄。
“朝中……”她复又睁开眼。
沈川立刻会意,道:“既然已经恢复记忆,政务的话,令仪已经全部接手了。兵部奏报,北州与北凉边境,那颜律残部已溃散,几个头目首级正悬于各关隘示众。”
他犹豫了一下,“只是朝中有些微词,说你久不临朝,又凤体违和,恐非社稷之福。尤其钱尚书,今日早朝后,又递了告病的折子,已是第三日了。”
告病?
是觉得帝后失和,朝局将倾,想提前抽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