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仪死死盯着跪伏在地的太医令,“滑脉?”
他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孤的避子汤是你们太医院配的,为什么会出问题?”
太医令猛地一抖,声音带着哭腔:“回陛下……臣等、臣等先前素来只做女子的避子汤,对男子的避子汤实在是把控不……”
“把控不了!”裴令仪的声音陡然拔高。
他一步迈向前,“你告诉孤,这个孩子父母的伤病会不会过给他?会不会让他一生下来就早早夭折?”
太医令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说啊!”裴令仪一脚踹翻了太医令,“告诉孤,皇后若是要留下这个孩子,有什么样的风险!”
“殿下自幼禀赋薄弱,恐怕是……”太医令额头紧紧贴着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断断续续地回禀着。
他再说不下去,“陛、陛下饶命!饶命啊!”
毕竟他心知这回是他们太医院的经验不足又没有实话实话,心存侥幸,结果供给的汤药还是出了问题。
“够了。”元韫浓平静道。
她缓缓站起身,“清都。”
裴令仪转过身,看向元韫浓,“阿姊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阿姊的身体受得住吗?你会……你会……”
后面未尽的话语如同被扼住,卡在喉咙里,带着血腥味。
“我知道。”元韫浓平静地打断他。
裴令仪僵立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
元韫浓微微停顿,和裴令仪对视,重复道:“我知道。”
裴令仪明白了她的决定,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如此?难道要用她的命去赌?用她的命去赌这一个未知的可能,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吗?
“阿姊……”裴令仪近乎哀求,他拉着元韫浓的手臂缓缓跪了下去,“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