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青石板下那个油纸包裹的小东西,最终被花弄影用刀尖小心翼翼地挑了出来。剥开层层油纸,里面并非预想中的毒物或机关,而是一块折叠得方方正正、触手生凉的天蚕丝绢帕。绢帕一角,用极细的银线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墨梅——正是沈雁秋素日里最钟爱的纹样!绢帕中心,用某种暗褐色的、带着淡淡腥气的粘稠液体,涂抹着一个潦草却透着无尽扭曲与恶意的符号——一扇敞开的、仿佛通往深渊的门!
绢帕下方,还压着一小撮灰白色的、细腻如尘的粉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死寂的气息。
“雁秋的帕子!”唐蜜儿惊呼,小脸煞白。
“这粉末……”楚晚晴蹲下身,指尖隔空虚点,眉头紧锁,“气息诡异,非金非石,带着一股……被强行剥离的‘存在’感,像是……被碾碎的某种印记残留。”
何济的脸色在夕阳余晖下显得异常冷峻。他接过绢帕,指尖医道真元流转,翠芒微闪,仔细感应。绢帕上残留的气息极其微弱驳杂,除了沈雁秋那熟悉的、带着书卷墨香的气息外,还有一股极其淡薄、却冰冷粘稠到令人作呕的意志,如同附骨之疽,正是那污秽本源的气息!而那扇扭曲的门符号,更是透着一股直指人心的邪异召唤感。至于那粉末,连他的真元探入都如同石沉大海,只反馈回一片虚无的冰冷。
“故弄玄虚,诱敌深入。”何济冷哼一声,将绢帕和粉末重新用油纸包好,递给楚晚晴,“晚晴,收好。蜜儿,让你的小宝贝们循着这粉末残留的气息,给我一寸一寸地搜!看看这桃源镇,到底还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耗子洞!”
他语气森然,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意。云初雪清冷的眸子里也染上凝重,花弄影的手更是按紧了刀柄。
然而,当何济携着肃杀之气回到半字府时,等待他的却并非忧心忡忡的凝重氛围,而是……
“何济!你可算回来了!” 一道火红的身影如同旋风般从账房的方向卷了出来,带着一股浓郁的金银气。慕容月一身利落的西域胡服,金线滚边,更衬得她明艳如火,此刻她俏脸上却满是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直接扑过来抓住了何济的手臂,不由分说就往账房方向拖,“快快快!跟我来!有大事!天大的好事!”
何济被她拽得一个趔趄,方才的肃杀之气瞬间被冲散,哭笑不得:“月丫头,你这是又抢了谁家的金矿?还是发现哪座金山长了腿自己跑进你库房了?”
“呸!本少主用得着抢吗?”慕容月一边用力拽他,一边回头瞪他,杏眼里闪着兴奋的金光,“是我西域商会!海上新丝路的第一批红利!刚刚押运到了!整整三大车!全是上等的金沙、珊瑚、珍珠、还有东夷那边新出的火油琉璃!堆满了库房!你快跟我去看看!数数!”
她力气不小,何济又不好运功挣脱,只能被她半拖半拽地往账房方向走。路过庭院时,正看到柳如烟在亭中抚琴,琴音淙淙,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南宫柔则在花架下侍弄着她的毒花毒草,看到何济被慕容月“绑架”,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顾清欢坐在一旁石桌边看书,含笑摇头。萧临渊似乎刚练完枪,额角带着薄汗,英气的脸上也露出无奈的笑意。云初雪和花弄影则默默跟在后面。
“数金子?”何济被慕容月拽进了灯火通明、充斥着金属和香料混合气味的巨大账房库房,看着眼前堆积如山、在灯光下闪耀着诱人光芒的金锭银锭、宝石珍珠、珊瑚玛瑙,嘴角抽了抽,“月儿,你商会养着那么多账房先生是吃干饭的?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本侯爷亲自动手?” 他故意板起脸。
“哎呀!他们笨手笨脚的!哪有侯爷你厉害!”慕容月松开他,跑到一座由金锭堆成的小山前,随手拿起两块沉甸甸的金锭在手里掂量,发出悦耳的碰撞声,脸上是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对财富的痴迷,“再说了,这可是新丝路的第一桶金!意义重大!必须由本少主和……本少主的夫君,一起亲手点验入库!这才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她说着,还冲何济抛了个媚眼,只是这媚眼在满室金光映衬下,怎么看都带着一股“快来一起数钱”的铜臭味。
何济看着她那副财迷心窍又理直气壮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走到金锭堆旁,随手拿起一块,入手沉甸甸,成色极佳。“嗯,成色不错,东海水师那边熔的?月丫头眼光是越来越毒了。”他随口点评,目光却扫过库房角落几个正在埋头整理账册、显得有些拘谨的账房先生。
慕容月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过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金锭,宝贝似的抱在怀里:“那是!也不看看是谁选的货!” 她随即又凑近何济,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带着点小得意,“不过侯爷,这批货里,最值钱的还不是这些金疙瘩!”她拉着何济走到另一个盖着厚绒布的箱子前,猛地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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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一片璀璨夺目、流光溢彩的光芒几乎晃花了人眼!箱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着的,是数十块切割完美、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火焰流动的赤红色琉璃!每一块都散发着温润又炽烈的宝光!